在原地吸了吸鼻子,终于感觉到有些冷。
“你肯定是骗我的,是为了安慰我。”
“你不相信就算了。”
徐稚闻假意往前走了两步,童弋祯很快追上来,揪住他的手腕:
“哥哥,我信你。”
徐稚闻在她头上揉了揉,语气温柔:
“嗯,跟哥哥回家。”
他回牵住那只小小的手往镇上走,童弋祯的表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累了?”
童弋祯垂下头:“我今天,做了坏事…”
哼唧半天,嘴里只磨出几个字。
小孩的心思很简单,却也分辨的清什么是好的事什么是不对的事。整个晚上她几乎都在挣扎,海水很冷,她尝试着将脸埋在水下时,身上的每一寸皮肤都起了鸡皮疙瘩。
缺氧带来的生理刺激让她又慌乱地爬回岸上,却一下子失去方向,不知道该去哪里,就只好躲在偏僻的礁石上等,等啊等,等到月亮冒头,等到徐稚闻喘着一口气找到她。
他似乎跑了很久、背上的汗浸透短袖。他轻轻喊了一句她的名字,童弋祯就觉得胸膛里要跑出十万个压不住的委屈。
“没关系,大人不都说知错就改就是好孩子。哥哥带你回家,好不好。”
徐稚闻蹲下,露出少年清瘦的脊背:
“上来,我背你。”
月光打在徐稚闻的侧脸,晦暗不明。
男孩在海边长大,皮肤被太阳晒得黢黑、银光却勾勒出立体的轮廓。
“别怕,有哥哥在。”
说这话时,他直直盯着童弋祯的眼睛,不知为什么想起以前在漫画里见过的夜明珠,那是海盗藏匿在神秘岛上的珍宝,只有最勇敢的探险者可以找到。
童弋祯攥着的拳头松了又紧、紧了又松,最后被月光扰了神,心一横搂住他的脖子。
徐稚闻背着她,在礁岸边走出一串深深浅浅的脚印。
他的背还未像一个成年男人那样宽阔,清瘦突立的肩胛骨膈得她心乱跳。徐稚闻的胳膊环背过去支撑女孩的重量,一双藕白藕白的腿光着脚乱晃,湿透的鞋子勾在徐稚闻的指尖。
“哥哥我困。”
“困了就睡吧。”
“哦。”童弋祯应了一声,手指在男孩的衣领作乱,搅得他整齐的领口皱巴巴,一时半会又睡不着。
“哥你会唱摇篮曲吗?”
徐稚闻沉默,他唱歌跑调。
“不会,我只会算题。”
童弋祯听了这话突然有些小小的高兴,原来那个她眼中做什么都很厉害的哥哥,也有不擅长的事:
“我会,是我爸爸教我的。”语气带着骄傲。
“嗯,我听到过,在你练琴的时候。”
徐稚闻没见过童弋祯的爸爸,不过这段日子他多少在大人闲谈的八卦碎片里拼凑过这个男人的模糊画像。
油腔滑调、拐跑童家阿婆最喜欢的小女儿,不知为何又将她们母女给抛弃。总之提起这个男人,大人口中多是龃龉。
“你爸爸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徐稚闻好奇。
“我爸爸会很多乐器,他什么都会,他特别特别厉害。”
徐稚闻有些吃惊这个答案。
“妈妈之前还说爸爸很有…很有调情,他经常送花给妈妈,还会带我们一起去游乐园玩。”
“是情调吧。”
徐稚闻补充,他在漫画书里见过这个词。
“哦哦,是吧。”童弋祯拍拍徐稚闻的胸膛:
“情调是什么意思?是好的吗?”
徐稚闻有些想笑,又觉得笑起来不太酷,干脆只点点头。背上的人得到他肯定的回应似是很开心,胳膊微微收紧。
“我就知道,我爸爸是最好的,以后我要和爸爸那样的人结婚。”
徐稚闻没说话,童弋祯嘴巴里那个好爸爸他素未谋面。往常他做一道题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