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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弋祯第一次觉得,哭似乎是件好事。
从前她一直谨记母亲告诉她的那句:
“哭是弱者才会做的事。”
母亲不喜欢软弱的孩子。
赵丽华回来时见到的就是这样一副场景:她家院里站着个瓷娃娃似的女孩,圆圆的眼睛被泪水映的亮晶晶,自家好大儿围在旁边上蹿下跳像只猴子。
“臭小子,我看你皮痒了!给谁家小姑娘惹成这样!”
赵丽华顺手操起墙边的笤帚在后面追着骂。
皮猴儿一般的男孩在前头跑:
“冤枉啊!我真没惹她,是她自己跑进来哭的!”
徐稚闻实在没想到他坊镇响当当一号小霸王,居然会栽到这里,真是祸从天降。
童弋祯早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小孩子就是这样哭起来没完没了,看着好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其实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停下来。
这副样子看得徐稚闻实在恼火,在赵丽华揍她的间隙忍不住伸手扒拉她:
“你说句话啊!就知道哭,没看到我都挨揍了吗!”
童弋祯太瘦,没站稳踉跄几步就摔了一跤,胳膊结结实实磕在地上。她却是忽然惊醒,止住哭翻身将背上的包取下,仔细检查起里面的琴。
“喂!你胳膊流血了。”
徐稚闻被她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童弋祯置若罔闻,依旧仔细检查,还好琴箱结实,只有几块放在外面的松香碎了。
“你是不是摔傻了,胳膊都摔破流血了,怎么就知道琴?”
赵丽华给了儿子一个刀眼,将童弋祯扶起来带着她进屋去处理伤口。徐稚闻也知道自己闯了祸,乖乖跟进来去找碘伏和棉棒。
真正的始作俑猫早吃完了小鱼干,屁股一扭又窜去别处晒太阳了。
赵丽华听两个孩子磕磕绊绊说了前因后果,总算放下心来。原来是隔壁寡居宋家婆婆的小孙女,实在可爱。
她从前做梦都像养个女儿,她怀徐稚闻的时候一直觉得这胎一定是个女儿,她的孕期过得太平静了,几乎没受过什么罪,能吃能喝,她便私心想着一定是她的小棉袄贴心。等真的生下来,医院护士说是个小子她第一反应是不信,抱着皱皱巴巴的小婴儿在怀里看了半天,总算是死心了,回家后将那些买来的花哨婴儿服全送了人。
后来儿子长大一点,总不像刚生下来那么皱巴了,她心里才算是稍有些安慰,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她肚子里乖的像个猫儿似的小孩怎么会越长越皮实,天天闯祸惹得她脾气都暴躁了不少。
赵丽华本以为自己这辈子对女儿算是绝了念头,毕竟家里那位在厂里上班生育这块管的严,可今天家里跑进来这女娃娃真跟天上掉下来似的,她怎么看怎么喜欢,再想到这是别人家的女儿她心里就堵得慌。
徐稚闻插着裤兜,倚在门边看自家老妈那快拉丝的眼神,满脸黑线,她可从来没对自己这个亲儿子这么温柔过,每次都是拎着笤帚撵小鸡仔儿一样撵他回家。
“谢谢阿姨,我没事,我马上就不疼了。”童弋祯乖巧坐在小沙发上,抬了抬被赵丽华过分包裹的胳膊。
“乖囡囡。”赵丽华心疼,摸了摸她的头,从樟木柜里取出几个罐子:
“小祯平时喜欢喝高乐高,还是橘子粉呀,阿姨这里还有椰子糖,这个牌子还是稚闻舅舅从香港寄过来的呢!”
“妈!你不是说那是留给我过节吃的吗?她吃了我吃啥?”
徐稚闻到底还是个孩子,正是嘴馋的年纪,一听他妈要把自己的零食给眼前这个装可怜的小骗子,浑身写着不乐意。
童弋祯怯生生看了他一眼,立刻摇头:
“谢谢阿姨,不用了,我不爱吃糖的。我要回家了,我怕妈妈和外婆担心。”
赵丽华果然丢给儿子一记刀眼,怎么同样是小孩,差距就这么大呢?她还是从罐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