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宜说的中文,但苏卡不列还是听得懂的,当即惊讶又生气,没想到这个亚洲女人不仅不乖乖交出卢布,竟然还敢骂人。
他上前一步,抬手就要去推何长宜的肩膀。
何长宜眯起眼睛,握紧拳头,瞄准了他空门大开的肝区。
正在此时,一道峨罗斯男声忽然响起。
精神小伙动作一顿,和何长宜同时看向出声的峨罗斯男人。
一头熊……
这是何长宜在看到他时的第一反应。
男人个子极高,大概有一米九,肩宽体壮,站在那里时投下的阴影能将人完全笼罩。
黑发,灰眸,看人时像正在狩猎的狼。
他穿着旧夹克,头发剃得极短,气质危险,像是黑手党。
或者他原本就是。
精神小伙不甘心地嘟囔了句什么,在男人沉默而充满压力的注视中,被迫放弃到手的肥肉,狠狠地瞪了一眼何长宜,悻悻地转向旁边另一个提着包刚下火车的旅客。
旁边传来求救的惊呼,何长宜看向面前的男人,蓄力反击的拳头没有放松,反而更加紧绷。
男人却对她的行李袋不感兴趣,只是冷冷看了她一眼,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直到男人走远,何长宜才慢慢吐出一口气。
这鬼地方不能待了,得赶紧走。
何长宜快步离开这里,在高鼻深目的斯拉夫人中惊喜地发现一群黄种人时,便赶紧凑了过去。
好歹让她在这里安安稳稳地打个车。
然而,这群人并没有在异国他乡看到同胞的友善,反而诡异地打量着何长宜。
其中几个人分别朝旁边走了几步,隐隐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不会吧……
何长宜顿觉不妙,转身就要走。
然而有人从衣服里掏出尺长的匈奴刀,对着何长宜就逼上前来。
何长宜:……刚出狼窝又入虎穴,倒霉催的,她怎么就一头扎进匈族人的贼窝了!
早在火车上时,她就听其他倒爷提起过这趟列车的匈族小偷。
这帮人充分发挥了祖上的游牧精神,偷不成就抢,抢不成就打,敢在车上抡着斧头劈人。
倒爷们没少遭匈族人的罪,说起来那叫一个咬牙切齿。
何长宜原本还在庆幸这回在车上没遇到匈族小偷,结果没成想,下了火车反而遇上成建制的匈族黑|帮。
她当时就想去教堂给本地天父供点卢布。
何长宜脑子飞快转动,要怎么从持刀的匪徒中无伤脱身。
她余光看到不远处有一个警察,连忙冲他大喊:
“卡达乌!”
卡达乌是峨语中救命的意思,除了苏卡不列,何长宜就属对这个词记得最清楚。
“卡达乌!卡达乌!卡达乌!”
生怕警察先生听不到,何长宜挥着手,冲他喊了好几声。
然而,那个中年警察只是漠然地朝这边看了一眼,就转身离开。
何长宜楞了一下,是她表述的还不够清楚?还是这里的情况不够明确?
一个拎着行李袋的孤身女人被一群不怀好意的持刀男人包围,就算是傻子也该意识到不对劲了。
而那个警察就这么若无其事地离开?
继放走本国小偷、棍打外国受害者之后,何长宜再一次被峨罗斯的警察震惊了。
虽然不是社会|主义国家了,但总不能连现代文明社会都不当了吧?
——显然,他们真敢。
何长宜眼睁睁地看着中年警察越走越远,面前的匈族人露出嘲笑的神情,像是笑话她这个异国人一点都没入乡随俗,居然还敢指望本地警察救命。
看来只能靠自己了……
何长宜抿着嘴,紧紧盯着周围的匈族人,观察他们之间站位的空隙,随时准备夺命狂奔。
而匈族人也意识到这个女人不是他们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