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点不可置信,何长宜快速摊开另外两套“阿迪达斯”。
只看了一眼,她的脸都黑了。
另外两套运动衫,一件上衣的袖子是一条蓝一条黑,而另一件的裤腰没有松紧带。
更不用说衣服上密密麻麻的线头和乱七八糟的针脚,简直像是新手的练手之作。
这都什么低劣产品啊!
本来就是假冒名牌,现在连最基本的质量都不能保证,这种衣服放在国内只能拆了做尿布,根本没有穿着的价值。
包厢外也传来了骂声。
“什么玩意儿,这衣服能穿吗?!”
“有没有良心啊,就这破衣服还好意思收我四十五!”
“这不是坑人吗?公家车站怎么能干这种事!有没有人管了?!”
谢世荣侧着耳听门外的吵闹声,嘿嘿一乐。
“被耍了吧?活该,谁不知道霍勒津的东西不能买啊,这帮人是自讨苦吃,送上门给人家宰,傻眼了吧,嘿嘿嘿……”
何长宜阴森森地看向谢世荣。
谢世荣没说完的话都咽了回去,战术性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谢迅满脸都是抱歉。
“对不起啊何小姐,我没想到你买衣服前没检查,我以为你是知道的。”
何长宜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地说:
“算了,是我倒霉。”
她忽然提起另一个话题:
“听说出境可以带人民币,只是不能超过二百块——你知道吗?”
谢迅一脸茫然。
“不知道啊,我还没带过人民币出国。”
何长宜不紧不慢地说:
“那现在你知道了。”
何长宜找列车员借了针线包,把三套“阿迪达斯”都拆了,重新缝补拼合。
最后三套衣服只能拼出两套完好的,长短腿的裤子和蓝黑袖子的上衣被扔到一边当抹布使。
价值四十五块钱的抹布。
何长宜咬牙切齿。
谢迅看起来非常愧疚,主动拿着剪刀帮忙剪衣服上的线头。
谢世荣看看何长宜,再看看谢迅,哼笑一声,也不知在笑什么。
列车驶出霍勒津,穿越钟峨两国的国门,停靠在了峨罗斯的后贝加尔斯克站。
这次轮到峨方的边检和海关上车来检查。
谢迅对何长宜说:“你带了多少美金?等下要全部告诉他们,可千万不能藏钱。”
何长宜问:“这回又是为什么?”
之前是人民币不能出境,现在则是要全额申报美金,当个倒爷可真够费事儿的。
谢世荣抢着说:“没事,他话多。你要是带了美金的话,放在我名下也行,我替你申报。”
何长宜狐疑地看他。
这头秃毛老狐狸不像是会好心帮忙的脾气。
谢迅想说什么,却被谢世荣拦住,两人目光交锋,最终是更年轻的那一方保持了沉默。
何长宜打量着这对叔侄,似笑非笑。
“多谢,不过我没带美金,不需要申报呢。”
谢世荣不甘心:“要是带了美金的话,阿叔可以替你填的,你不用多心,你看这一路上我们不是都相处很好嘛,我侄子还帮你打热水了呢。”
峨罗斯海关的工作人员从车厢一头走到另一头,外面传来叽里咕噜的峨语。
何长宜不说话,只是挑眉打量着谢世荣,直到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悻悻地收声。
谢迅打圆场似的说:
“好了好了,海关要来了,找一下护照……何小姐,你带多少美金申报多少就好,毛子管得严,不让把美金带出国,将来出境带的美金只能比入境时少,不能比入境时多,要不然就没收。我叔和你开个玩笑,你别放在心上。”
谢世荣从鼻子里喷出一口气,转过头低声用家乡话说了句什么。
谢迅依旧是端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