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汤慈的存在,面无表情地转动着手机。
周弋阳朝汤慈的背影睇了一眼,“透明人体质,同学两年了,我都没记住她长什么样。”
汤慈不仅透明,还不具备话题性。
男生们转头就将她抛之脑后,聊起了周末赛车的相关事宜。
和谐喧闹的交谈声中,突然出现一声声突兀的,桌角摩擦地面的声响。
吱呀吱呀,声音似乎越来越近。
周弋阳疑惑回头,看到刚刚过去的汤慈此刻背着书包,纤细手臂艰难地搬动着书桌,吭哧吭哧地朝后门移动过来。
由于用力过度,她的双颊微微鼓起,宽大的镜框摇摇欲坠,眼镜后的一双圆眼睁得很大。
像个鼓足了气,却没什么脾气的河豚。
周弋阳突然发现,汤慈长得还挺不错。
她的举动不仅吸引了后门处聚集的男生,连班内同学也纷纷朝她投向讶异目光。
江蝉看她搬得吃力,忙跑过去帮忙,但不忘发表疑问:“汤慈,你这是要干什么去?”
汤慈慢吞吞抬眼,语气自然地说:“换座位。”
江蝉朝教室后方张望一圈,除了盛毓旁边缺个位置,哪还有什么空位。
她急道:“你换哪去啊?!”
话音刚落,汤慈已经将自己的课桌挪到了盛毓的课桌旁,再开口说话时微微喘着气,“这儿。”
江蝉和周弋阳他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甚至不知道下一步该做出什么反应。
汤慈却一本正经地将凳子从座位上搬了下来,还顺便抬手抹了一下光洁额头沁出的汗。
但没急着坐下。
一班教室临近步梯,教室外的走廊不仅站着即将下楼的一班同学,还有同样要上体育课的七班学生结伴走过。
有不少女生借由上下课的时间来看盛毓,此刻看到教室内的这一幕都顿住脚步窃窃私语。
汤慈指尖按着桌面,垂着洁白纤长的脖颈,半耷着眉眼思考着什么,像个挂在枝头摇摇欲坠的茉莉花。
几秒钟后,她才鼓起勇气转头看向盛毓。
盛毓按着手机,掌心撑着下颌好整以暇地掀眸看过来,眉骨轻抬着,似乎是在等她开口。
汤慈能听到四周的纷杂的交谈声,也能感受到不断朝她打探的目光。
或鄙夷,或轻慢,或讥讽。
人人都觉得她这样的人,站在盛毓身边是割裂的,不合时宜的。
指甲逐渐深陷掌心,汤慈在众目睽睽之下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了紧张,她压下喉口的紧缩,试图重振旗鼓,气若游丝的嗓音却将她的懦弱示众。
“我,我来给你补习。”
盛毓唇角扯出一个意味不明的哂笑,冷白的指骨轻点着桌面,反问她:“那怎么坐都不敢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