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好几天,乐锦都住在孟殊台的院子里,虽然身体虚弱了些,但日子也算好过,与以前并无两样。
只有一样……
乐锦怕苦,一碗药汁饮下肚,她能苦得半天不说话,坐在床上思考人生。
药碗一落下,人正愣着呢,忽然手被抓住了。
乐锦一激灵,转头见是孟殊台。
“良药苦口,乐娘子每碗都喝下去了,很乖,很了不起。”
……就是这样。
乐锦心头一阵一阵发抖,凉飕飕的。
孟压根不会安慰人。
“喝药就算了不起”的这种幼稚话估计是他从哪里捡来的,他不理解以乐锦如今的岁数这种话早就不适用了。
更痛苦的是孟殊台丝毫没有意识到。
并且……乐锦隐隐约约觉得这人有点乐在其中的感觉。
他见她痛苦得无意识抓着被褥,坐去床边轻拿起乐锦的手,一根根捋平她的手指,将被子从她掌内松出来,手掌盖住她热热的掌心,仿佛安慰。
他动作极轻极柔,故意放缓似的,冰凉的指尖似有若无点滑过她的皮肤。
更恐怖了……
乐锦不动声色抽离他手掌的覆盖,双手都藏在被子底下,小声嘟囔:“又不是小孩子,谁要这种夸奖……”
“那乐娘子想要什么奖励?”
孟殊台潋滟眸子里泛起温柔的笑意,好像只要乐锦开口他都会答应。
乐锦咂咂嘴巴,苦味还固执盘旋在口腔里,她差点吐出来。
“我想吃甜的……有蜜饯果脯吗?糖也行。”
孟殊台点点头,起身取来一盒蜜饯,拾了个圆圆的金丝金橘给她。
橘饼金黄,糖粒如雪。乐锦塞进嘴里大嚼起来,软韧的果皮包着甜糟的果肉,混着金桔清新的酸感,在唾液里迸发出奇香。
唇齿的甜蜜是生理的快乐,势不可挡。乐锦不自觉笑弯了眼睛,肩膀轻晃,开心得像坐小船游湖。
“还有吗?”
孟殊台注视着她的神情,可人却在走神,被乐锦一唤才反应过来,又递给她一块青梅脯,腼腆一笑:“吃吧。”
乐锦咧唇对他勾勾嘴角,算道了谢。
孟殊台捧着蜜饯盒子,垂眸数着蜜饯品种,但余光却虚虚觑着乐锦。
她快乐的很眼熟,孟殊台似乎在哪里看到过。
不像锦衣玉食的乐家小姐,像……另一个人。
一个死人。
一个太监,一个小姐,竟然在神色上如出一辙,如同还魂。
孟殊台眸子一眯,在乐锦翘起的嘴角里感到不可言明的神奇。
——
就这么被孟殊台软软的酸水泡了些日子后,乐锦实在忍不了了。
再呆在他身边,自己简直可以上吊了。
可怎么才能从孟殊台这里出去呢?乐锦真的无比怀念那个小沙弥们不要的杂物间……
诶?!小沙弥?
如云弗!
乐昭不在,如云弗的监护人理应是她,孟殊台没道理拦着她去看看马儿。
完美!
“小师父!”
小沙弥在一旁陪着它,搬了条木板凳无聊坐着,双手撑头看着如云弗。
乐锦一唤他,小沙弥浑身一颤,直接站起来,“乐娘子。”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乐锦看他呆头呆脑的,笑着伸手过去想像上次一样摸摸他脑袋,却被他惊慌一躲,低头退了好几步。
乐锦一愣,心里头怪怪的,但又不怎么好说,只能转而摸摸如云弗。
如云弗一匹马单独占着一整个长棚,闲适得尾巴一甩一甩,低头吃着水果。
说来奇怪,当时她只叫小沙弥帮忙照看如云弗一二,怎么它如今过得这么好,比她还舒服?
“它怎么一匹马在这里?我给你的缠臂金不够用吧?”
乐锦正要再取个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