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扇子多日前不翼而飞,她私下寻到如今,一直没个消息,没成想,却落到了他的手里。
她的画工、书法全部师承于陆烛,他只晓一眼,便能认出这扇子是她的物件儿。
她想起她去书房,打算向他表明心意那回,他明明瞧着也有许多话要问自己,可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次日他到她院儿里,两人说话间,他看向她的神情也与平日里不同,只是当时她心中紧张,不曾当回事儿。
他知道了。
巧容心头,下意识地便浮现出这么一句话。
他知道了自己对他的隐秘心思。
当然,不仅仅是凭借这扇子,也许还有——
她拿他寝衣自渎时的情态。
他看见了,也明白了,却并不接受。
他在瞧见她那副模样的时候,在想什么?
会不会,觉得......恶心?
曾经当过他侄女的人,那样对待他贴身的物件儿,他一个将三纲五常看得顶要紧的人,多半不会有什么好感受。
所以,他才要抛下她,将她嫁人。
巧容说不出心头是什么滋味儿,一颗心像是无形中被人拖着下坠,胸口闷得慌。
她静静站在那儿,看见一门之隔,那边亮起灯来,恍如白昼,紧接着,是一阵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又由近及远。
巧容几乎能仅凭声音,就能想象出陆烛是用怎样文雅的姿态褪|去大帽和披风、拨动竹帘,最后净手熏香的。
她对他太熟悉了,熟悉到已经将他融入血液之中,除非刨开她的身体,将她撕扯得血肉模糊,否则无法将他挪动分毫。
门那边的动静停顿了下,紧接着,隔着门窗,有人隐约在问:“三爷,水好了,可要马上抬到净房去?”
巧容听见陆烛轻唔了一声。
净室连接里屋,除了两者相连的那一道房门,别无出处。
为避免被人发现,巧容只好暂且将手中折扇放回原处,提着灭掉的灯笼,走至西边那架仅能藏人的屏风后,躲了起来。
先是有人点亮了灯烛,随即有几个小厮提着冒着热气的热水进来,将浴桶灌满,等他们忙活完,陆烛方才出现。
巧容窝在屏风后,透过屏风和墙壁的缝隙,瞧见陆烛脱掉外袍,随即侧对着自己缓缓褪|去贴身的里衣。
她不知怎么的,心忽然漏了一拍。
她深居闺中,接触的男子有限,唯一熟悉的男人,只有陆烛。
可即便是再熟悉,她对他的身体,也所知甚少,他在她跟前向来穿着齐整,即便是酷暑天气,也从不肯失一丝礼节,必得遮得严严实实才好。
因此,他在她眼中,除了个头比她高,肩膀比她宽,腿也比她长,好似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如今她才晓得,褪|去重重遮挡,布料之下,原来男人的身体与女人的,差别这样大。
他的皮肤与她不同,虽然白皙,但却掺杂着一抹诱人的小麦色,极淡,好似她平日里常戴的鹅黄色绢花忽然化在雪白的奶酪里,泛着盈盈的光。
脊背和手臂的线条像是山水画中起伏的山脉,修长匀称,既不过分纤细,也不过分饱满,皮肉之下,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而同样的位置,她的身体对比起来,反而显得有些瘦弱干瘪。
还有他的胸膛.......
巧容抬手按在自己身前那两块鼓起的地方,眼睫微动。
比她的小,却也比她宽,只是不知按起来是不是也同她的一样软。
巧容观察的间隙,外头人已然将外袍和里衣搁在专门放衣裳的龙门架上,动作间,他微转过身,露出精瘦的劲腰,以及——
那劲腰之下,藏在亵裤中的,一团鼓囔囔的阴影,烛光照耀下,甚至能窥探出一二分它的形状。
巧容视线停在上头,微眯双眼。
三叔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