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了府衙门口,立即有人上前帮他们牵马。
萧承渊丢掉缰绳,边往里走边对张总管吩咐:“立刻准备。”他语速极快,透着急切,“启用我们在胡人大营里最高级别的‘暗桩’,务必在明晚之前,弄清楚温景珩主帐的详细布局、守卫轮换时间,以及最薄弱的突破点。特别是夜间……他二人同在帐内时的守卫情况。”
张总管没料到他突然说这些,微微愣了一下:“是,老奴这就去办。”
萧承渊却叫住了他:“另外,挑选二十名最精锐的‘夜枭’死士,装备淬毒弩箭、迷烟、火油弹,明晚潜入温景珩大营,营救夫人。不计代价,只许成功!”
张总管心下震惊:“将军,此时将夫人救回来,那将军之前的谋划岂不是都落空了?”
计划?萧承渊蹙眉,这是他筹谋多年终于等来的机会,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可——他脑海中浮现出温景珩的脸,和他的话,那些关于沈昭华的话一路上在他脑海里回荡,挥之不去。
如今的温景珩与他印象中的模样大相径庭,他已猜不透他话里有几分真几分假。
他紧紧捏着右手食指的玉扳指,捏到指尖失去血色,斩钉截铁:“在边境线我方一侧,靠近黑石山处,秘密埋伏一支五百人的轻骑,由赵参将亲自带队。备好快马,接应‘夜枭’小队。一旦看到信号,立刻前往接应,务必确保夫人安全撤回!”
张总管听得心惊肉跳,自己是看着他长大的,从未见过他失控至此。
“夜枭”死士是贴身保护他的暗卫,经过严酷训练和层层选拔,最终只留下三十人。
如今,他竟要抽调二十人去那虎狼之地,若真按照少主的吩咐务必将夫人带回,恐怕是要折损大半了。
他绝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张总管心中有了计较,既然少主吩咐了,死士是定要派出的,只是能否顺利救出夫人,那就要看天意了。
毕竟漠北蛮人凶悍异常,那等虎狼之穴,定要叮嘱他们保全自身。
他心里这样想着,面上却不敢有丝毫迟疑,立刻应道:“是!老奴马上去办!”
说话间他们已经到了房内,萧承渊走到巨大的漠北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胡人大营的位置,他的目光死死锁住那个点,仿佛要穿透地图,看到温景珩帐篷里的情形。
“阿昭……”他默念着她的名字,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预料到的酸楚而复杂情绪,还有一丝深埋的恐慌。
寒风如刀,刮过胡人大营连绵的营帐,发出鬼哭般的呜咽。
温景珩的主帐内,烛火摇曳,沈昭华裹着厚毯,蜷缩在离主榻最远的角落。
尽管如此,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杜若香和他偶尔投来的深沉目光,都让她无法安眠。
帐外,死寂中酝酿着杀机。
二十道融入夜色的黑影,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潜行。
凭借着营内最高级别暗桩提供的地图和守卫轮换间隙,他们精准地避开了明哨暗岗。为首的“夜枭”头领言川打了个手势,几人迅速摸向主帐侧后方一处相对薄弱的地方。
一人从怀中取出一柄薄如柳叶的特制短刃。
他屏住呼吸,手腕稳如磐石,短刃贴着厚实的牛皮帐幕边缘轻轻切入,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牛皮被无声地割开一道仅容一指的缝隙。另一人立刻上前,取出一根细长的竹管,对准缝隙。
一股极其稀薄、无色无味的迷烟,被小心翼翼地吹入帐内缝隙,迅速与帐内原本滞重的空气融为一体,无声无息地弥漫开来。
帐内,沈昭华正被噩梦纠缠,忽觉一阵难以抗拒的昏沉感袭来,意识迅速模糊。
几乎就在沈昭华失去意识的同一瞬间,灯下专注翻看书简的温景珩,身体几不可察地微微一僵。
他常年游走于尸山血海的生死边缘,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