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二夫人登时骇住。
房蕙整张脸都像是被热水烫过,鼓胀起密密麻麻的水泡,有的地方皮肉翻滚,白水和血水杂糅,简直不忍直视。
“阿娘,快去找太医!找太医来救救我!”房蕙肝胆俱裂,腿软地从房二夫人的身子上滑下去,慢慢跪坐在地,大哭起来。
房二夫人身边的仆人见状,即刻拔腿出去请太医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你的脸怎会变成这样?”房二夫人问道。
房蕙崩溃大哭:“是那盒面脂,是那盒面脂!”
昨日她怕被人发现身份,抹了伶人赠的那盒面脂易容。
情急之下她忘了伶人说过,用那盒面脂的当天不可饮酒。
可她那天饮酒了!
就仅仅是一小杯,一小杯而已啊。
然而就是一小杯,让她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毁了!全都毁了!
皇宫,承庆宫。
“皇后娘娘,事情就是如此了。”房二夫人说完,抽出袖中帕子擦了擦湿润的眼角。
她把昨日在霍府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告诉了皇后。
皇后曹氏头戴凤冠,身着锦衣坐于主位,面上并无波澜,只怜悯地叹了口气。
“这么说,蕙儿真是受苦了。”
房二夫人道:“娘娘,您向来最疼蕙儿了,这次霍家欺人太甚,妹妹恳请您为蕙儿做主!”
皇后长睫一掀看向坐在房二夫人对面的男子,问道:“砚辞,此事你怎么看?”
男子饶有兴味地听完这出戏,唇角微勾:“回娘娘,弟弟倒也没有什么高见,蕙外甥女心存害人之心,此番不过是害人害己。”
他又对房二夫人道:“三姐,您今后须好生训诫蕙姐儿才是。”
这名男子乃曹皇后嫡亲的弟弟,是曹相的老来子,名曹砚辞。
房二夫人低泣道:“蕙儿年纪小不懂事,若非那霍氏徐兰滨挑唆,她又怎会鬼迷心窍,如今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蕙儿她真的知道错了。皇后娘娘,四弟,你们不能看着蕙儿这般受欺负呀。”
曹皇后吩咐宫人去拿来热巾帕,给房二夫人擦泪,缓缓道:“三妹,你放心,此事本宫不会置之不理,方才你说霍夫人原本害的是陆展的大女儿?”
房二夫人点头:“是的,就是那个户部侍郎陆展的嫡长女陆知许。”
曹皇后道:“眼下陆知许好端端的,受害的却是蕙儿,恐怕这件事和陆家脱不开关系。”
“娘娘英明,妹妹也有此猜疑,但无奈为了蕙儿的名声,不敢大肆翻查。”房二夫人察言观色,又道:“陆家乃安宁公主的表亲,妹妹昨日见安宁公主与那陆家长女甚是交好,宴席散了后两人还共乘一车,连陆家主母都没带上。”
一听安宁,曹皇后细长的丹凤眼眯了眯,她思量片刻,对曹砚辞道:“砚辞,你刚回京,若是得空,帮本宫查一查此事,看看是何人在其中搅弄。”
曹砚辞自小在江南长大,自十三岁起就接管曹相在江淮两道的线人,替曹相笼络牵制江淮两道的各方势力,据说他还自行调教训出了一支神龙见影不见尾的暗卫。
四年来从未出过差错,手下无人不服,今年他也不过刚满十七岁。
房二夫人道:“是啊砚辞,你帮帮三姐。”
曹砚辞心知这是二姐曹后对他能力的考验,不容拒绝,于是他拱手应道:“弟弟记下了。”
话音刚落,承庆宫总管成显全内侍轻手轻脚走进来,道:“皇后殿下,安宁殿下来请安了,此刻正在门外候着。”
“宣。”
成显全应了一声是,折回殿门口:“安宁殿下,您请进。”
殿外步入一明媚少女,哪怕她以面纱遮脸,也掩不住她的绰约风姿。
“儿臣来给母后请安,母后万福安康。”少女来到皇后座下,行了一个周全拜礼,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