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菜?”沈清池眉头皱得更深,语气也冷了下来,“你们可知,这世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吃不上这样的菜?北境边关的将士,抛头颅洒热血能吃上几片肉都是奢侈,你们竟然……”
沈清池说到这里语气一顿,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下意识地会想到边关将士。
她深吸口气,又觉得自己跟两个纨绔说这些也实在是有些可笑。
沈清池摇摇头,将未尽的话咽下,拿起筷子将那块糖醋排骨送到嘴边:“不用换,吃吧。”
其实也没有那么难以下咽,她虽然有自己的好恶,但是对于不喜欢的东西,也不是不能接受。
衣食住行皆是如此,什么吃食都可以下咽,在哪里都能入睡。
这样的自己,跟吃穿用度样样都讲究最好的李锦完全不是一路人。
也不知道过去的自己是不是被猪油蒙了心,才会与这厮产生过多牵扯。
李锦在沈清池提到边关将士的时候,就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猜想她是不是记起来了什么。
直到见她停下话语,面色如常地拿起筷子,李锦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想,原来沈清池这么痛恨铺张浪费。
但之前两人相处时,她却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奢侈无度表露出什么不满。
时隔三年,李锦终于看清沈清池对自己的偏爱。
可惜物是人非,错过终究是错过了。
李锦兀自沉浸在懊悔里,恨不得回到过去,一巴掌打醒那时的自己,直到听到沈清池说:“你大费周章把我约到这里来,只是想看着我吃饭?”
李锦这才勉强收拾好情绪,重新打起精神:“听说你在筹备药铺的事情,我有个表叔在亳州开生药行,那边盛产药材,更有两月一次的药市,不知你有没有听说过?”
所谓的表叔,其实是以前太医院的一位太医,运气不好差点因小错被正在气头上的圣上赐死,被正好在场的李锦说好话保住了性命。
这位陈太医陈仲启逃过死罪却被革了职,回老家亳州后药材生意做得风生水起,为了感谢李锦的救命之恩,每年年节,都会给恒王府送去珍贵药材。
李锦在听说沈清池要开药材铺的时候,就差人去给陈仲启去了信。
沈清池跟着徐从礼学医三载,自然听说过亳州药市。
她不但知道,更是从决定开药材铺起就打听好了最近的开市时间,算起来三日后从淮城出发刚好能赶上,这也是她急着把铺面定下来的原因。
当然,这些就没必要跟李锦细说了。
沈清池只是点了点头:“知道。”
李锦轻咳一声,语气中明显带了小心和讨好:“你想将药材铺做大,只靠当地采买肯定不行,亳州那边早晚要去,不如跟我一起去见一见那个表叔,如何?”
沈清池纵然看李锦不顺眼,但也相信他不会在这种事情上诓骗她。
药市水深,有门路总比硬闯要好得多,亳州之行带上李锦定然会事倍功半。
但一来出远门的事情还没有取得家里的同意,二来虽然沈清池与李锦定了亲,却只是权宜之计,这一年里她并不想与对方产生太多纠葛。
沈清池思忖片刻,只是回了句:“我知道了。”
李锦一噎,看了看不再说话只专心吃饭的沈清池,又将目光投向徐怀知,用眼神问:她这是同意了,还是没同意?
徐怀知只回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
一顿饭下来,目的一个也没达到,关系没有丝毫进展。
临走时,李锦做最后的挣扎:“我同你一起回去吧?”
沈清池毫不留情拒绝:“虽然已经定了亲,但人言可畏,我们人前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一听就是不想和自己同行的借口,李锦沮丧地送沈清池出了包厢。
楼梯前,沈清池突然停住脚步,回身打量了李锦一眼。
李锦以为她改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