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至此天人永隔。
三年时间,李锦浑浑噩噩,伤心欲绝中更有深深的悔恨。
恨自己看不清己心;
恨自己在该回应对方感情时选择逃避;
更恨自己口无遮拦,说了那样伤人的话让折返回来的沈清池听到。
当李锦终于明白,自己对沈清池早已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但那抹细雨朦胧中远去的身影,却永远留在了那年春天。
三年时间恍如大梦一场,李锦在其中醉生梦死。
梦的尽头,是方才神似沈清池的那个身影于落英缤纷中的蓦然回眸。
缠绵细雨终于停了,李锦深吸三年来从未有过的清甜空气,对一直站在侧后方的侍从福生道:“吩咐乌衣跟上前面的车队,切记保持最远距离,不要被察觉。”
福生原地踟蹰半晌,终于在李锦催促的目光中苦着脸提醒道:“世子,方才那是个姑娘。”
李锦斥道:“你懂什么,没见他身手、声音、样貌都与沈清池一模一样吗?”
福生觉得自家世子肯定是魔障了:“可是,沈小将军如果还活着,十八九岁的年纪怎么还会是少时的声音。”
对此李锦自有一套理由说服自己也说服别人:“口技不知道吗?他那么聪明什么学不会,他假死扮作女子自然是有他的苦衷。”
他顿了顿,又叹口气道:“他不肯与我相认,肯定是还在怪我……”
福生还要再劝:“可是……”
“可是什么可是!”李锦拿扇子敲了一下福生:“你更了解他还是我更了解他,叫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可是。”
福生一面捂着并不怎么疼的胳膊一溜烟跑去给暗卫传话,一面在心中叹气,完了,他家世子又犯病了。
都三年了,世子还是一遇到跟沈小将军有关的人和事就会不正常。
还不是苦了他们这些做下人的,唉!
两日后,淮城。
车辚辚马萧萧,富商徐家终于即将迎回当年被歹人换走的小儿子。
马车内,流落在外四十载,年近半百终还家的徐从礼掀起车帘一角,看着淮城的街景感叹道:“到底是江南富庶之地,比北境最大的云城繁华了不知多少倍。”
林淑华正襟危坐,小心地扯了下丈夫的衣袖,低声道:“别看了,小心又被人笑话咱没见过世面。”
徐从礼心中并不怎么在意这些,但闻言还是放下了帘子,对林淑华笑道:“娘子说得是。”
一旁云娘见此,欠身将林淑华拉到自己身侧:“娘,流落在外又不是爹的错,该觉得亏欠的是他们徐家。有人狗眼看人低,难道人还要去在意狗的想法吗?我们从没来过这里,看看又怎么了。”
说着轻抬手,掀开了身侧的车帘。
林淑华见云娘几乎将帘子整个掀起,赶忙将放在旁边的一顶帷帽扣到她头上。
她盯着云娘将帷帽整理好,这才转头看向外面,语气中带了几分低落:“话虽如此,可那徐家乃江南数一数二的富户,我出身贫寒……”
街上熙熙攘攘春光正好,她脸上却愁容不散。
云娘明白她的顾虑,劝慰道:“您是秀才之女,徐家却是商贾之家,士农工商,若真有人嫌贫爱富要比个高低,也不必妄自菲薄,委曲求全。”
“况且……谁要欺负了你们,我也不会饶他的。”
最后一句话,明明是轻描淡写的语气,却令林淑华莫名感到一股寒意。
她转头怔怔地看向云娘,帷帽遮住了那过于漂亮的容颜,略随意的坐姿也并没有高门贵女的端庄,但那周身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气度,却每每让人心生畏惧。
她们小夫妻自然是养不出这样的女儿的。
真正的云娘,也就是林淑华夫妇的亲生女儿早在三年前未婚夫因戎人犯边失踪时,便想不开跳河了,如今这个云娘是夫妻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