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高档住宅区。赵振邦的妻子刘芸正在整理丈夫换下的旧衣。赵振邦昨晚一夜未归,只打了个电话说在单位加班。刘芸早已习惯了这种生活,只是在衣柜深处,她意外地发现丈夫常用的那个小型保险柜竟然虚掩着一道缝。她心里一紧,丈夫最近精神恍惚,总是丢三落四。她打开柜门,想看看有没有遗漏什么重要文件,却只看到一盒常用的降压药。想到丈夫最近血压不稳,她拿起药盒,准备下午去单位时顺路送给他。她完全没有察觉,在药盒的纸质夹层里,一枚比指甲盖还小的微型录音笔正静静地躺着。夜幕降临,赵振邦独自坐在办公室里,面前的烟灰缸已经堆满了烟头。桌上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一个陌生的加密号码。他犹豫着接起,听筒里传来一个经过处理的、不辨男女的电子合成音:“赵局长,你爱人对你可真好。明天下午,她会穿着一件灰色大衣,到市局来给你送药。她会把东西交给一个在门口等她的人。”电流般的恐惧瞬间贯穿了赵振邦的全身。他猛地站起,撞翻了椅子。灰色大衣……那是他上周刚给妻子买的。对方不仅知道录音笔,甚至连他妻子第二天的行踪和穿着都了如指掌!这不是警告,这是最后的通牒。周明远已经不信任他了,他要用他最珍视的家人,来换回那支录音笔,然后……灭口。“你们想怎么样?”他声音颤抖。“我们不想怎么样,”那个声音毫无情绪地响起,“我们只是提醒你,什么东西该留在哪里。有些人,不该知道太多。”电话被挂断了。赵振邦颓然坐倒在地,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像绞索一样勒紧了他的脖子。他完了。无论交不交出录音笔,他都完了。周明远的狠辣,他比谁都清楚。深夜,他像个幽灵一样驾车离开市局,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最终,车停在了江边公园。江水在夜色中翻涌,像是他此刻混乱的心。他坐在冰冷的长椅上,整整两个小时,从最初的恐惧,到中途的悔恨,最后凝结成一种玉石俱焚的决绝。他掏出手机,颤抖着拨通了那个他既憎恨又亏欠的号码。“是宋昭吗?……我是赵振邦。明天上午,新闻发布会之前,我想见你一面。有些事……不能让它烂在土里。”下午四点五十分,一辆伪装成市政工程车的技术支援车内。董岚紧盯着屏幕上的信号轨迹,眉头紧锁。“赵振邦的手机信号有一次异常跳转,持续了五秒,来自一个经过多次转接的加密基站。通话结束后,他没有回家,也没有回单位,而是去了江心公园。”“他在反水。”苏晚立刻做出了判断,“那个匿名电话,一定是周明远打的,他逼得太紧了。”“我查了他过去十年的行车记录,”董岚调出另一份数据,“有一个奇怪的发现。他至少有十三次在深夜两点到四点之间,驱车到市档案馆附近,每次停留时间都在半小时以上,但他从未进入过档案馆,一次都没有。”“他在找什么?或者说,他在害怕什么?”宋昭在一旁沉思。档案馆里有什么能让他如此忌惮,又如此徘徊不定?苏晚的脑中一道电光闪过。她猛地从文件堆里翻出那份从老马那里得到的1998年西街拆迁纵火案的原始笔录副本,迅速翻到最后一页。“不对劲!”她指着页脚的编号,“这一页被替换过。墨迹的渗透率和纸张纤维的光泽,跟前面几页有细微差别。”她立刻调出老马提供的九十年代军用文书标准格式进行比对。“按照当年的归档规定,所有涉及重大伤亡的案件卷宗,正文笔录后必须附有一份‘现场目击者及首位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