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名见不得光的保镖。
这件事,是他埋在心底最深处的噩梦,眼前这个男人,是如何知道的?
凌晨一点五十二分,僵持还在继续。
但攻守之势,已在无形中逆转。
宋昭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没有掏枪,反而从战术背心的口袋里,缓缓取出了一个东西——一枚小巧的、带着廉价水钻的耳环。
他举起那枚耳环,让它在手电的光束下微微闪烁。
“她被关在笼子里哭的时候,你也在场。”宋昭的声音变得低沉,像地底传来的回响,“你听见她用微弱的声音喊‘妈妈’了吗?我听见了,在B7仓的监听残响里。可你还是面无表情地走过去,给她戴上了这个,告诉她,这是让她变漂亮的魔法。”
周正的手指,无法抑制地颤抖了一下。
宋昭捕捉到了那一瞬间的动摇。
那不是因为逻辑被击溃,而是源自对方眼底深处,一闪即逝的、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愧疚。
“你不是在执行命令,”宋昭的声音更轻了,却像一把锥子,精准地刺向对方最脆弱的神经,“你是在享受这种控制。享受一个鲜活的生命在你手中,从反抗到屈服,最后变成一件听话的工具。”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被挟持的小禾脸上,“你干这行,押送过多少个这样的女孩?但这一次……有点不一样,对吗?她被你从笼子里拖出来的时候,一直盯着你看。那眼神,像是在认人。”
这句话像一道诅咒,击中了周正的心脏。
他脑海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女孩那双空洞又固执的眼睛。
那眼神……是的,那眼神不像别的女孩那样充满恐惧或憎恨,而是一种……辨认。
仿佛想从他这张冷酷的脸上,找出一点点熟悉的痕迹。
凌晨两点零六分,异变陡生。
一直如木偶般安静的小禾,身体突然剧烈地挣扎起来。
也许是宋昭的话语唤醒了她被药物压制的某一丝神智,也许是求生的本能终于冲破了精神的牢笼。
她用尽全身力气,指甲在周正箍住她脖子的手背上,狠狠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
“啊!”周正吃痛,手臂下意识地一松。
就是现在!
小禾猛地低头,死死咬住他的手腕,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已久的、夹杂着无尽痛苦与愤怒的嘶喊:“我不是工具!”
这声嘶喊,是信号,也是战书。
在周正分神的千分之一秒,一直蓄势待发的宋昭如猎豹般扑了上去。
他的动作快到极致,左手刁住周正持枪的手腕猛力一错,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手枪脱手飞出。
同时,他的右肘带着千钧之力,精准地撞在周正的下颌。
周正闷哼一声,高大的身躯软软地倒了下去。
几乎在同一时间,突击队员们如潮水般涌上。
救援队冲入皮卡车厢,一股浓烈的消毒水和金属混合的气味扑面而来。
车厢内壁被改造成了光滑的金属板,角落里还有一个简陋的铁笼。
医疗兵剪开小禾手腕上的衣袖,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腕上,刻着一排排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某种编码。
伤口很新,血迹尚未完全干涸,显然是刚刚刻上去不久。
那些数字,正是宋昭在B7仓音频残响中听到的、被反复提及的日志编号。
小禾被抬上担架,她已经虚脱,但意识却异常清醒。
她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抬起头,看向扶着她的宋昭,嘴唇翕动着,说出了一句让在场所有人不寒而栗的话:“笼子……会记住所有人。”
上午十点三十三分,市急救中心临时隔离病房。
苏晚将小禾手腕上刻痕的高清照片与老马从加密渠道调取的一份军用档案进行比对,她的脸色越来越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