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道裂开的深渊,“动机不是钱,是报复。“
“报复谁?“苏晚凑过来看,指尖在“老疤“两个字上顿住。
“报复所有打破他''完美系统''的人。“宋昭想起二十年前那个雨夜,他作为实习警员踹开地窖铁门时,老疤正蹲在角落给孩子们分发霉的饼干,“包括当年的救世主。“
夜色漫过图书馆古籍部的雕花窗时,苏晚正用放大镜比对1949年地籍图。
她的手指在地图某处轻点:“这里标注着地下夹层,解放战争时期用作防空洞。“抬头时,镜片后的眼睛亮得惊人,“72号老宅的主屋东墙,应该有密道。“
雨是在他们踏进永安里72号时落下来的。
断墙残瓦在月光下像具白骨,杂草缠住苏晚的裤脚,她闻到了熟悉的土腥味——和地窖里的一模一样。
宋昭的强光手电扫过东墙,砖块缝隙里卡着半截生锈的铁钉。
他推了推最下面那块砖,墙内传来空洞的回响。
苏晚摸出古籍部的铜尺,沿着砖缝撬动,一块青灰色的砖“咔嗒“落地,露出个半人高的洞口。
霉味混着腐鼠的臭味涌出来。
苏晚的手电光扫过洞壁,炭条刻的数字层层叠叠,最清晰的还是那行“柒拾贰号仓“。
洞底有个上了锁的木匣,宋昭用铁棍撬开时,灰尘扑了他们满脸。
“育幼转运册。“苏晚的声音在发抖。
泛黄的纸页上,钢笔字力透纸背:“苏晚(代号白鸽),9岁,待售;小梅(代号灰雀),7岁,已殁;周姓男童(开发区秘书周正之子),5岁,已售。“
瓦片突然发出细碎的声响。
宋昭猛地抬头,就见一道黑影破瓦而下。
他扑过去推开苏晚,后脑勺重重撞在砖墙上。
剧痛让他眼前发黑,却清楚听见铁棍擦过苏晚耳畔的风声——那声音像极了二十年前,人贩子挥向小梅的铁棍。
“跑!“他吼了一声,抄起转运册塞进苏晚怀里。
黑影的铁棍再次挥来,他咬着牙发动真相之眼——
第一次回溯:袭击者左耳缺了小半,像被狗咬掉的。
第二次回溯:铁棍上缠着生锈的铁丝,和城东废品站回收的工地护栏一模一样。
第三次回溯:黑影逃跑时踩碎了三块青瓦,路线直指城东垃圾转运站。
剧痛像把锤子砸进颅骨。
宋昭眼前一黑,意识开始模糊。
最后一秒,他看见苏晚在雨里跌跌撞撞地跑,怀里的转运册被雨水泡得发胀,“白鸽“两个字晕染成模糊的团。
“去董科长那里...别回头!“
这是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废品站的灯在凌晨两点亮起。
老疤坐在破木椅上,用酒精棉擦拭左耳的残缺处。
血珠混着酒精渗进刀疤里,疼得他眯起眼。
桌上摆着台老式手机,屏幕亮着,显示着“任务完成“的短信。
“二十年了。“他对着空气说,声音像砂纸摩擦,“当年那个小警察,现在成了大英雄。“他摸出张照片,是二十年前的宋昭——穿着警服,站在地窖门口,警徽在闪光灯下闪得刺眼。
手机突然震动。
老疤按下接听键,那边传来沙哑的男声:“人怎么样?“
“昏迷。“老疤笑了,刀疤随着嘴角咧开,“不过没关系。
等他醒过来,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他拼命守护的姑娘,其实是...哈哈哈哈。“
雨声渐大。
废品站的铁皮屋顶被砸得咚咚响,掩盖了老疤越来越癫狂的笑声。
而在三公里外的市立医院,急救室的红灯还在亮着。
苏晚浑身湿透地坐在走廊长椅上,怀里的转运册滴着水,在地面积成个小水洼。
她盯着手术室的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