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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寒蝉在喉(2 / 3)

那个举着房产证的中年男人,“你父亲。标题是《昭阳巷最后的守望者》。”

宋昭的指腹蹭过报纸上的油墨,父亲的眼镜在照片里泛着柔光。

文章最后一段写着:“该地块原属市纺织厂职工宿舍,林氏地产以‘公益改造’名义收购,多名住户反映补偿协议遭胁迫签署。”他的目光停在文末小字:“协调人:周明远(时任建设局科员)。”

“周明远现在是副市长。”苏晚轻声说,“林浩宇的慈善晚会,他每场都坐主桌。”

宋昭突然站起,木椅在水泥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

他抓起桌上的钢笔,在笔记本“寒蝉”二字旁重重写下三个名字:周明远、林浩宇、赵振邦,红笔将三个字连成三角,墨迹晕开,像团凝固的血。

“我爸不是死于入室抢劫。”他的声音发颤,“他是发现了拆迁协议造假,他们怕他把证据捅出去……所以二十年后,有人开着林总的车撞我,就为了让‘寒蝉’永远闭嘴。”

当天下午的市档案馆地下库冷得像冰窖。

宋昭穿着苏晚的图书馆工服,胸前挂着“古籍修复实习生”的胸牌,跟着档案员走进3号库房时,后颈的鸡皮疙瘩爬了一路。

他要调阅的昭阳巷拆迁档案在B区17架,当金属档案盒被取出时,他注意到盒盖内侧有新鲜的划痕——有人刚动过。

原始协议签名页的纸质感不对。

宋昭捏着复印件的指尖微顿,他记得物证中心的纸张检测仪:2002年停产的“江城特供纸”表面有细密的竹纤维,而眼前这张纸摸起来滑溜溜的,是2005年才普及的木浆纸。

他假装整理文件,用指甲在复印件背面轻轻刮了刮——果然,纸张纤维层下有隐约的压痕。

“能借下复印机吗?”他冲档案员笑了笑,“我需要核对几个日期。”

修复室的显微光谱仪亮起时,苏晚正踮脚调整卤素灯的角度。

压痕在蓝光下逐渐显形:半份未签署的抗议联名书,第九个名字是“宋援朝”,第七个签名下方有枚模糊的指纹。

宋昭将图像导入警队数据库时,手背上的血管突突直跳——陆远给他的临时接口只能用半小时,这是他停职后最后能调用的资源。

匹配结果弹出的瞬间,他差点掀翻桌上的墨水瓶。

屏幕上的证件照里,男人西装笔挺,胸牌写着“开发区管委会副主任”——正是三年前赵振邦在“强拆冲突案”里力保的“现场维稳民警”。

“他当年负责收走住户的房产证。”宋昭盯着照片里男人的嘴角,那道若有若无的疤,和当年案卷里“暴力执法”投诉信上的描述分毫不差。

当晚的电视新闻像盆冰水兜头浇下。

赵振邦坐在刑侦支队会议室里,背后挂着“维护警务纪律”的横幅,镜头扫过他时,雪松香水味仿佛穿透屏幕:“近期有停职人员非法获取物证信息,涉嫌泄露机密,支队已成立专项调查组。”

苏晚攥着遥控器的手在抖,手机屏幕上的评论区被“内鬼”“叛徒”刷屏。

她正要点退出,一条匿名留言突然跳出来:“昭阳巷没死绝,还有人在画伞。”

“林小满!”两人同时喊出声。

修伞摊所在的巷口飘着雨丝。

宋昭的皮鞋踩过满地碎竹骨,摊位已经被清理得干干净净,只剩半幅蓝布帘挂在竹竿上,布面印着褪色的牡丹——那是林小满去年送他的伞面,说“叔叔的眼睛像牡丹芯里的金”。

巷尾的配电箱后传来窸窣声。

林小满缩成一团,苍白的脸贴在铁箱上,见是他们,立刻用手语比划起来:“昨晚十点,黑车停在巷口,两个人抬箱子,箱角露蓝布……”她抓起地上的炭笔,在水泥墙上画出车牌尾号“773”,又指了指头顶的路灯——那盏灯,正是宋昭车祸当晚唯一不亮的监控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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