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
“到时候我们做坐地翁,从他们手上收钱就行!”
“远哥,什么是一倒,二倒,三倒啊?”陈建华有些懵。
这些文字词汇,并不在贸易课本上记载。
听见他这么说,秦远倒是洒然一笑。
的确,现在这个时候,中国和苏联之间的民间商路,还远没有成熟到后世的境地。
他详细解释着“倒爷”链条的生态:
“‘一倒’就是方先生、南方厂子那样在国内源头给我们供货的,他们赚的是出厂价和我们的收购价之间的差价。”
“‘二倒’就是我们!”秦远笑道:“我们掌控渠道,从‘一倒’手里大批量吃进,加价批发给下游,赚的是批发的利润!是链条的核心!”
“至于‘三倒’,说白了就是那些从我们手里拿货,再加价转手卖给更小的分销商,或者自己组织人去练摊的人。”
“他们赚的是层层加价和零售的辛苦钱,风险也最大!”
“不过有的时候,还有‘最后一倒’,就是那些起早贪黑、在寒风里站市场的‘练摊’个体户。”
“他们直面毛子顾客,利润最薄,风险最高,货砸手里的比比皆是!”
“现在,苏联和中国之间,还没有形成这样一条稳定、高效的贸易销售网。”
秦远的声音冷静。
在他的规划里,港岛的方先生、稳住南方厂子的麻杆儿,就是他们的‘一倒’。
而自身,就是居中盘活整个链条的‘二倒’!
是维持整个链条运行的核心枢纽!
他用力点了点地图上的莫斯科和燕京:“所以,为了扩大规模,掌控全局,建立这两家有官方背书的进出口贸易公司,势在必行!”
“没有这个壳子,我们永远是小打小闹,做不大,也走不远!”
懵住了!
彻底呆住了。
不光是陈建华,就是李向前、张伟、王海洋几个,听着秦远这环环相扣、格局宏大的计划,也都早已瞠目结舌。
他们原本只是以为秦远小打小闹,大不了也就是开个公司。
可现在呢?
是开创一条建立在中国与苏联这两个国家之间的贸易商路.......
这如何能不让他们吃惊。
陈建华更是如此。
他原以为做个“总代理”已经是天大的机遇,没想到秦远的蓝图是整个贸易链条的顶层设计和掌控!
要在莫斯科开公司?做坐地批发的庄家?
这担子……他不由得感到一阵眩晕和犹豫。
自己一个学生,真能扛起在莫斯科坐镇一方、运营公司的重任吗?
秦远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目光如炬地钉在他脸上:“建华,怕了?觉得担子太重?”
陈建华被说中心事,脸上闪过一丝赧然。
“干中学!”秦远斩钉截铁,“事情是干出来的,不是想出来的。还没开始做,就先被自己吓退了?”
“那你不如现在就回去拿你的手术刀!”
“连这点胆子、这份决心都没有,我告诉你,你连手术刀都握不稳!手术台上瞬息万变,比商场更考验决断和担当!”
这番话如同重锤,敲在陈建华心上。
他想起这两天在校园里冲锋陷阵、舌战毛子学生老师的自己,那股热血和冲劲再次涌了上来。
是啊,怕什么?干就是了!
他猛地挺直腰板,眼神重新变得坚定:“远哥!我明白了!这担子,我接了!我一定在莫斯科把这公司立起来,把摊子铺开!绝不辜负您的信任!”
“好!要的就是这股劲儿!”秦远赞许地点头。
就在这时,旅馆的门被推开,带着一身寒气和大市场喧嚣余韵的斌子和刚子终于回来了。
两人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完成任务后的轻松和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