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种被毒虫啃噬、生机不断流逝的沉重感,却减轻了许多!
更让她震惊的是,她那原本因“恶念感应”而时刻翻腾欲裂的识海,此刻虽然依旧疲惫欲死,却异常地…**平静**!仿佛被一场狂暴的雷雨洗礼后,留下的不是废墟,而是一片澄澈的、蕴含着某种奇异力量的虚空!那根植于灵魂深处的金手指,似乎被这场血脉风暴强行“梳理”过,暂时蛰伏了下来,但苏晚隐隐感觉,它似乎变得…有些不同了。
黑衣人长长地、无声地吁出一口气,一直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松弛下来。他收回手,指尖微微颤抖,显然刚才的疏导过程对他的消耗也极其巨大。他看着浴桶中陷入深度昏迷、但气息已趋于平稳的苏晚,眼神复杂难辨。震惊、困惑、探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深沉。
他弯腰,小心翼翼地将苏晚从冰冷的药液中抱起。入手的身躯轻盈得过分,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温热。他动作难得地带上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柔,将她放在床榻上,用干燥的锦被盖好。
做完这一切,他站在床边,那双冰冷的眸子深深地、久久地凝视着苏晚沉睡中依旧紧锁眉头、却透着一股奇异生命力的脸庞。他伸出手,指尖悬在苏晚心口上方那淡去的赤红印记处,最终却只是虚空拂过,没有触碰。
“业火焚毒…置之死地而后生…”他沙哑的声音低得几不可闻,带着一种宿命般的叹息,“这血脉…竟真的存在…她…到底是谁的孩子?”
第二节:嫁衣藏锋,墨影赠匕
苏晚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黄昏。
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给冰冷的闺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却驱不散她心底的寒意。
身体像是被彻底重塑过,虚弱到了极点,连抬动手指都异常艰难。脏腑深处依旧隐隐作痛,但那阴冷蚀骨的感觉确实大大减轻了。更奇异的是她的识海,虽然依旧疲惫,却有种前所未有的“空旷”和“稳定”感,仿佛被拓宽了疆域。她尝试着极其微弱地感应了一下——没有头痛!那“恶念感应”似乎陷入了沉睡,或者…被暂时压制了?
劫后余生的庆幸还未升起,一个冰冷的事实便如重锤般砸下——明日,便是大婚之日!
那件华美绝伦、却在内层袖口暗藏了“醉梦散”剧毒、足以让她身败名裂的嫁衣,如同催命符般悬在头顶!
苏晚挣扎着坐起身,目光第一时间投向房间角落那个巨大的檀木衣箱。嫁衣就在里面。冷汗瞬间浸湿了她的后背。怎么办?时间太紧了!她身体如此虚弱,根本无法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嫁衣做什么手脚!直接毁掉?更不可能!
就在她心急如焚之际,眼角的余光瞥见窗边的案几上,静静地躺着一个狭长的、没有任何标识的黑色木盒。
这不是她房中之物!
苏晚的心猛地一跳!是那个黑衣人!
她强撑着下床,踉跄地走到案几旁,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
盒内,没有解药,没有解方。
只有一把匕首。
匕首通体漆黑,不知是何金属打造,入手沉重冰凉,带着一种内敛的杀伐之气。刀鞘线条流畅简洁,没有任何装饰。她缓缓抽出匕首,刀刃并不明亮耀眼,反而是一种深沉内敛的哑光乌色,刃口薄如蝉翼,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寒意。最奇特的是,在靠近护手处的刃身上,刻着一个极其微小的、与那枚黑色令牌一模一样的抽象图案——似水滴,又似火焰。
除此之外,盒底还有一张折叠的素笺。苏晚展开,上面只有一行铁画银钩、力透纸背的字迹,正是那黑衣人的笔迹:
“以汝之血,饲此刃锋。毒秽之物,触之即焚。”
以血饲刃?毒秽触之即焚?
苏晚的心脏狂跳起来!她瞬间明白了黑衣人的意思!这柄奇特的匕首,需要她的血液来“激活”?它能焚烧掉嫁衣上涂抹的“醉梦散”?!
这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