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阳光缓缓西斜,一寸寸挪出卧房,将房间分割成明暗交织的两个世界,通往卧房的正厅地面上铺满波光粼粼的碎金,往里却渐渐昏暗。
淡淡的沉香在空气里浮动,若有若无,有阳光烘烤后的味道,非常好闻。
后窗上的窗纸滤过的阳光是温暖的橘色,映在虚云半褪地的僧袍上,落在他的睫毛上。
他闭着眼睛,身体斜倚着墙,粗麻僧袍的领口松散地敞开,露出里面素白的中衣,一条腿随意屈起,膝骨在布料下显出瘦硬的轮廓,僧裤的褶皱顺着修长的小腿线条垂落。
另一条腿舒展着搁在床上,赤足搭在她搬来的凳子上,僧裤堆叠在瘦削的脚踝抽处,他的踝筋骨分明,因为皮肤极白,露出的身体像是精心雕琢的玉。
他此刻眉心微蹙,唇线紧紧抿着,屋内的光影在他睫毛上轻轻跳动,他像是在极力忍耐伤痛。
颢珍珠将需要的药一一取出,摆放在一旁备用,木质的药箱很结实,正好能当作小凳子。
她坐在药箱上,这个高度刚好比他矮一点,方便她动作,她低头检查虚云法师的手。
她一边检查一边关心道:“虚云法师,你还撑得住吗?”
轻轻软软的声音,从膝盖上方传来,虚云虽然闭着眼,但他耳力极好,他听到她因为坐得不舒服而轻轻挪动的声音,然后扶着他的床沿调整了一下位置,重新坐稳。
忽然一阵温热的呼吸轻轻落在他下巴上,一下一下,温热的潮湿水汽慢慢笼上着他的皮肤,带着疑惑的关切。
虚云猛地睁开眼睛,他还来不及准备,额头便迎接了她温热的手心。
他的大脑瞬间变成空白,后脑勺猛地收紧,心脏仿佛被猛地揪了一下,这痛楚并不长久,她很快就把手收回去覆在自己的额头上,仔细摸摸自己后又贴上来摸他的额头。
他盯着她的手,一寸也不敢挪开。
这次他做好了迎接脊背上战栗的准备,他身体里本能的渴望太过强烈,冲击地他头晕目眩,他微微眯起眼睛,视线有些模糊,眼底浮着朦朦胧胧的暗光,睫毛轻颤,脸颊潮红。
她清脆的声音响起:“虚云法师,你是不是发烧了?”
她疑惑地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我摸着也不烫呀!”
虚云轻轻抬起睫毛,嗓音有些低哑:“女施主,贫僧没有发烧。”
“那你怎么不理我呀?”颢珍珠收回手,重新坐好,她小小的身子蜷在他膝旁,看起来像一只收拢前爪的小猫,坐得端端正正地盯着他瞧,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困惑。
虚云不自在地挪开眼睛:“只是......有些不适。”
医者仁心,此刻的颢珍珠已经完全进入了郎中的角色,何况患者还是美好纯真的虚云法师。
她轻轻捧过起他的手,问:“还是只有这只手疼吗?”
虚云的喉结轻轻滚动,咽下一股焦灼,她的手温热柔软,像冬日里裹着锦毛绒的暖手炉,温暖妥帖直达肺腑,足以消灭他积年的苦冷。他渴望这样的碰触,他肖想这样碰触,他不着痕迹地将手往前送了些,让整个手背完全陷入她掌心里。
他的睫毛垂下去,几乎阖上了眼睛,因为这渴望竟然如此简单地便得到了满足,而舒服地眯着眼睛说不出话来,只轻轻点了点头。
这一刻,他甚至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引诱谁,但既然结果令他如此满足,也算是他引诱成功的回报不是吗?
颢珍珠了然地点点头:“我先帮你试试药。”
他手上那些骇人的红色痕迹已经消退,只剩下细长的擦拭痕迹,应该是过敏后太痒了挠出来的,白皙到近乎透明的皮肤似乎马上就要破皮,随时会渗出血来。
虚云法师的皮肤这样敏感,这一路走来一定很辛苦吧。
颢珍珠心里这样想着,手上的动作便更加谨慎认真,她取出三个小瓷瓶:“除了苏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