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嫉妒(2 / 3)

孩子是罪孽,血脉是罪孽之源,家庭是血腥战场,父母和孩子天生就应该是互相残杀的宿敌。

可是颢元魁夫妇为了她不惜与皇室为敌,而她在大敌当前无力回天之时竟也愿意以卵击石,甘心赴死。

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不是敌人,为什么他们愿意为了对方放弃自己?

他原以为亲情如此虚伪,如此虚无,等颢家死绝了,她只会像世人一样轻飘飘地掉几滴泪就忘记了。

但是她不肯,他讨厌她的执拗。

无渡突然意识到什么,迷茫的眼神瞬间转为冰凉。

所以,她只对他冷血,只对他言而无信,忘记他,抛弃他,但是对旁人却是心心念念!

他用一种极其不敢相信极其后怕的方式,轻轻问:“你为了父母甘愿去死,难道为了他你也愿意吗?”

她晕过去了,不能回答他。

他越想越气,气得脑子发昏,几乎快要喘不过气来。

若要杀她至亲,就等于杀了她。

他不敢。

许久,他轻轻阖上双眼,咽下一声叹息。

他妥协了。

侍从带着一众郎中上来,候在门外。

他将床上的轻纱幔帐放下来,只余两只血淋淋的手在外,道:“给她治病。”

侍从应诺。

昨日城中闯进无数兵士,像强盗一样将城中人都赶了出去,只留下他们几个,郎中们被粗鲁地绑过来,俱惊恐不已,以为小命不保,没想到只是来给一个小女郎看病。

他们悄悄抬眼看眼前下达命令的人,他带着帽子,虽然衣襟凌乱,可肤色如新雪,眉目如墨画,清净庄严,超凡脱俗,分明一副悲天悯人的菩萨相,这哪里是他们料想的土匪头子。

正想着,菩萨开口了:“若治不好,都去死。”

慈悲柔和的面容,残忍凉薄的声线,反差令人毛骨悚然。

众郎中吓得腿软,哆哆嗦嗦地上前医治。

无渡坐在一旁,看着郎中给她清理伤口,把脉开药,她的手垂着,死气沉沉。

他的手开始回忆她方才紧紧握着自己的感触,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扶手,他陷入沉思里。

疼吗?

一定是疼的,那我陪你疼。

无渡抽出锋利的短刀,在往日的旧伤上狠狠划下一刀,刀刃透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有血迅速地流了下来,沿着他的指骨滴在地上。

他就这么坐着,看着手中的血在地上留下一滩血渍,一动不动,双眸呆滞如已死之身。

半个时辰后,众郎中诊罢,看着地上的血迹面面相觑,其中一个年长者被推举出来回话:“我等已诊治完毕。”

无渡终于抬眸,视线越过他们,看向幔帐里的人。

外面天色漆黑,暴雨如注,他坐在阴影里,眸色黑沉地吓人。

那郎中颤抖着继续道:“小女郎手上都是皮外伤,我等已配好药,只要坚持涂抹必不会留疤。至于高烧不止惊惧受惊,也已开了药方,只要按方吃药,好好静养,不再淋雨惊吓,不过一旬便可痊愈。”

郎中汇报完毕,冷汗岑岑地等他发反应,生怕哪里说不清楚惹怒了他。

他的手还在滴血,在极度寂静的房间里,清晰可闻,随着时间的推移几乎到了刺耳的程度,犹如滴在所有人心上。

那郎中强撑着问:“您的手是否要处理?”

他的眼睛只盯着床榻上的小女郎,随意道:“不必,去煎药来。”

众人如蒙大赦般快步走出去。

无渡走到床边,掀开床幔看她一眼,见她睡得正沉,眸子轻轻抖着,不知又沉在怎样的梦里,梦里是太子还是父母?是担心还是惧怕?

无渡想不明白,他松开幔帐走出去。

他道:“传我令,颢元魁夫妇不必杀了,衣食供应无缺,但要困住他,不许他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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