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情难自抑
姜枝鹊一直以来都在以假身份欺骗所有人，但这句话却是她肺腑之言。她觉得白仰山不必事事为别人考虑，有时候，她私心希望他能多为自己而活。
“师兄心心中若实在过意不去，不如我请师兄喝酒吧。“姜枝鹊说，“听说在凡间有心事的人，只要喝酒就能忘记烦恼了。”她不常喝酒，但是她师尊爱喝，所以她走到哪里落脚，都会带一坛当地的好酒回去给师尊。
来昆仑的时候，她也在山下客栈买了两坛这里独有的昆仑雪，原本打算等回了合欢宗去讨好师尊。
姜枝鹊从灵囊中取出一坛未开封的昆仑雪：“我陪师兄一起喝。”白仰山盯着她手中的酒坛，随后目光不由自主地转移到姜枝鹊的笑颜。在他面前，她总是在笑，好像只是为了安慰他。面对她的笑容，白仰山唇边那句“神宫禁酒”默默咽了回去：“……我从没喝过酒。”
宫主还不知道他已经回来，玉兰殿只有他们两人，不会被别人发现。她不是第一次在自己这里违反门规了。
“那就更快了。"姜枝鹊见他没有拒绝，取来桌上的玉杯，“一杯酒能解千般愁。”
一坛昆仑雪开封，清冽的酒香顿时溢满整个大殿，闻着便让人头晕。清澈烈酒倒入玉杯中，纤细漂亮的素手递到他身前：“师兄。”不知为何，光是闻着酒香，白仰山已经感觉有些头晕，脸颊不由地燥热起来。
理智告诉他不该接这杯酒，但鬼使神差地，他从姜枝鹊手中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火辣烧喉的痛感袭来，呛得他眼眶泛红，有些狼狈地侧过脸，止不住地咳嗽。
头晕。
却也是真的解愁，一杯酒入喉，辛辣刺激让他分了神，暂时忘记了之前的郁闷。
姜枝鹊扶住他，轻声道：“师兄，你没事吧？”白仰山抬眼看她，撞入那双担忧的小鹿眼，纯粹无瑕，眸中只有他的倒影。他忽然落了泪，喉结滚动，闪躲地避开她的眼睛，自顾自地倒酒，再次灌了满满一杯。
姜枝鹊看出他已经带了几分醉意，而效果却不如她所料那般，她蹙起眉：“师兄，你……
一杯又一杯，喝进去的酒仿佛化作了眼泪，一声不吭地浸湿衣袖。一坛昆仑雪见底，白仰山的意识已经不清醒，他浑身散发着酒气，烈酒的辛辣冲淡了额间神印的疼痛。
那张宛若神祇的面容浮现落寞的神情，有些恍惚，不知在对谁说：“我又输了。”
姜枝鹊捧住他的脸，擦去他脸上的泪：“师兄，你在黑域城到底发生了什么？″
“师妹……
白仰山一头栽进她怀里，姜枝鹊愣了愣，随后缓缓抱住他：“我在，师兄。”
“我又输了，在黑域城……我越过了魔域边界。”他最后还是踏入了魔域边界，杀了那个黑袍人。他本该把那个盲女带回仙界领域处置，可是她站起来第一件事，是对他刀剑相向。
他又和她打了起来，他本没想对她下杀手，在最后关头，却因为心魔发作，失手杀了她。
他又一次输给了心魔，一如在瑶池，失手将姜枝鹊弄伤。他不知该怎么放下，他总是告诉自己，姜枝鹊只是他的师妹。可是他无法做到忽视她的存在，甚至她不在时，也会时时想起她。他唾弃这样的自己。
可是姜枝鹊站在他面前，他总是无法拒绝她，一次又一次破戒。“师妹，其实我的心心魔是你。"白仰山靠在她怀里说，他已经醉了，酒后不受控制地胡言乱语。
原先心魔发作时，他看到的只是幻象，后来变成和姜枝鹊相处的点点滴滴。她为他做的糕点，他教她剑法，她喂他吃的元宵，甚至是……她坐在他床上的模样。
他根本不该想这些东西。
姜枝鹊如此真挚地对待他，而他却在想这些肮脏龌龊的事。他的修为已经停滞了。
“师妹，我对不起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