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寂静无声,只有脑内时不时传来的娇笑声,让他回想起一些不好的画面。
他三次进山后,二话不说便直接动用镇山剑气,将此山内的杂碎魔物清了个干净。原本他不想如此挥霍灵力,但那大魔所做之事,让他心生厌恶。
以往的他也很讨厌魔物,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一刻,这么执着地想杀掉对方。
白仰山皱眉,指尖碰了碰额间清心印,心中没来由地烦躁。
正在此时,天上飘来一道赤红身影,白仰山提剑要斩,一道冷冰冰的女声在他先一步:
“敌我不分乱伤人,这就是昆仑神宫首席弟子的做派?”
白仰山顿住,看清来人和对方腰间玉佩纹,不但没有收剑,反而眼神淡漠地瞥向她。
“原来是合欢宗的前辈。”
他站着没动,丝毫没有要示礼的意思。
林如月上下打量他,只第一眼,她便明白姜枝鹊为何会执着于他。
相貌非凡,天赋绝佳,光从他周身的灵气来看,绝非一般修士能匹敌。
不过,也很没礼貌,倒是符合昆仑神宫修士一直以来对待合欢宗的态度。
白仰山看着她,淡淡道:“如若前辈无事,还请速速离开,不要妨碍晚辈的正事。”
“这么久了还没抓到魔头,你口中的正事就是站在这里浪费时辰?”林如月道,“这里是无妄城,合欢宗的地盘,你一个外人敢让我走?分不清主次。”
白仰山:“无妄城的确离合欢宗最近,但此城民众遭遇魔袭,却千里迢迢求援到我昆仑神宫,足以证明合欢宗的无能。”
“晚辈并不认为合欢宗是这里的主。”
林如月冷笑:“昆仑神宫也好意思谴责合欢宗,百年前我宗参与剿魔时,昆仑人又是如何说三道四?”
白仰山面不改色:“晚辈不知。”
“你当然不知道,恐怕你宗那位老不死的宫主,只顾着在你们这些小辈面前颠倒黑白了。”
白仰山蹙眉,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宫主于晚辈而言如同亲父,还请前辈慎言。”
“你们宫主的正阳功法是如何修成的,想必他心中有数。”林如月说,“他自己都要靠见不得人的手段,更何况他的徒弟了。”
“妒忌神宫丰功伟绩的宗门众多,这些不过是无能者的诋毁。”白仰山道,“我原先还对合欢宗存有一丝敬意,毕竟是仙门大宗之一……如今看来也没有必要了。”
他抬剑指向林如月。
“前辈,滚吧。”
她凝视着他:“总有一天,昆仑神宫会对合欢宗低头,这些年合欢宗所受的屈辱,迟早会一笔一笔讨回来。”
白仰山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想起临行前师父的话,只觉得她是刻意引起神宫修士的注意。
早在很多年前,合欢宗便是如此,以各种手段勾引别宗修士,破坏别人的道心。
他不在乎面前这人是否前来除魔,他只想远离她。
林如月也不打算和他多说,转身离去。
白仰山确认她离开后,眉间清心印又传来阵阵痛意,一闭眼,他便会想到那大魔用红雾给他营造的幻象。
刚才那女修身上的香,和红雾很像。
果然合欢宗人与魔族并无太大差异。
白仰山并非不想杀那山中大魔,只是他必须带回去给宗门一个交代,所以剑阵只针对低修为的魔物。
但是……
清心印疼痛又传来,白仰山强行镇定,脑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姜枝鹊的面容。
在他身处红雾之中时,是她一直待在他身边。
“哪里是魔物乱你道心,分明是你自己道心不稳。”
耳边似乎响起了若有若无的女声,飘渺如仙音。
“白仙君,回陈家村的那段路,你念清心咒时,脑子里想的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