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鹰驱动器炸裂的冰晶风暴席卷银行废墟,陈孟生化作冰雕。
林天右臂的混沌灰雾在崩溃中第一次短暂“清醒”——它本能地吞噬着空气中逸散的冰霜能量,如同饥渴的野兽舔舐伤口。
当林天拖着残躯抱起陈孟生冰封的身体时,陆过钟的辉光手枪突然发出微弱的共鸣。
枪管下翠绿宝石深处,一道细微裂痕悄然浮现,一丝微不可察的净化之力混合着混沌灰雾的冰蓝残光,悄然渗入陈孟生冻结的心脏…
冰冷的冰粒如同细碎的玻璃渣,持续不断地砸在银行废墟的断壁残垣上,发出单调而残酷的沙沙声。空气里弥漫着金属烧焦的糊味、血腥气,还有一股更深的、源自爆炸核心的、冰冷死寂的绝望。
霜鹰驱动器炸裂后的极寒冻气已将这片区域短暂冰封,雨水在空中凝结坠落,覆盖在瓦砾、扭曲的金属、散落的金砖以及……那具被白霜彻底包裹的身影上。
陈孟生。他摔在散落的金砖堆里,身体被一层迅速加厚的、死白色的坚冰覆盖,如同远古冰川中挖掘出的殉葬者。冰层下,曾经炽热的守护之心似乎已随同炸裂的驱动器一同熄灭,只剩下一个模糊、冰冷、静止的轮廓。斜插在泥水中的天霜剑,剑身黯淡无光,成了这片冰封坟场唯一的、沉默的墓碑。
死寂,是此刻唯一的声响,压得人喘不过气。
林天倚靠着冰冷的大理石柱,每一次破碎的呼吸都牵扯着咽喉翻卷的伤口,带出带着气泡的血沫。胸口的闷痛如同被重锤反复擂击,视野因失血和剧痛而晃动、模糊,边缘泛起不祥的黑晕。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越过飘落的冰粒,死死钉在陈孟生冰封的身影上。
是他做的。这个认知,比咽喉的伤、比右臂蚀骨的侵蚀更加冰冷,更加沉重,如同一块万载玄冰狠狠砸入他早已破碎的意识深渊。混沌灰雾的反噬,引爆了霜鹰的核心!是他体内失控的力量,将守护的剑锋,化作了刺穿守护者自身的冰锥!
“呃…嗬…”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漏气声,混杂着血块。他想动,想爬过去,想确认那冰层下是否还有一丝微弱的脉搏……但身体像被无形的冰链锁死,灌满了铅,连抬起一根手指都重逾千斤。绝望如同这弥漫的冰寒,从每一个毛孔钻入,冻结血液,凝固思维。
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嗡——!
一种极其微弱、却带着贪婪悸动的嗡鸣,并非来自外界,而是源自林天自身——他那条瘫软在地、布满黯淡混乱紫色纹路的右臂!掌心处,那刚刚因强行模拟冰盾而被陈孟生剑气击溃、几乎消散的灰蒙蒙雾气,如同被冰封大地逸散的极寒气息所吸引,竟在残骸中挣扎着重新汇聚!
不再是之前狂暴的形态,这缕新生的灰雾极其稀薄、飘忽,如同濒死之人的最后一缕呼吸。但它却带着一种近乎本能的、原始的饥渴!它像一条无形的、由混乱构成的舌头,贪婪地“舔舐”着空气中尚未散尽的、属于陈孟生冰霜铠甲的精纯能量粒子——那些在爆炸中四散、此刻正缓缓沉降的冰蓝色光尘。
嗤…嗤…
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声响在林天掌心响起。灰雾每一次微弱的卷曲、吞吐,都有一丝冰蓝色的微光被它捕捉、吞噬。随着这点点冰蓝能量的融入,那缕灰雾的颜色似乎不再那么浑浊,核心处隐隐透出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守护”的清冷光泽。更诡异的是,右臂上那些因反噬重创而黯淡混乱的深紫色纹路,其搏动竟因为这冰蓝能量的注入,而出现了一丝极其短暂的、微弱的“稳定”迹象。那深入骨髓的侵蚀剧痛,也随之减轻了微不足道的一丝。
但这稳定如同风中残烛,脆弱得不堪一击。每一次吞噬,灰雾都伴随着林天身体剧烈的痉挛。冰蓝的能量粒子进入他残破的躯体,并未带来滋养,反而如同滚烫的钢珠投入冰水,与他体内残存的、混乱的创生之力以及蛰伏的罪孽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