栋小别墅门前。
庭院里流水声潺潺,斑驳月光泄了一地,影影绰绰倒映在清澈的池塘里。门前栽种的百年樱已经开过了季节,枝条顺着溜进院里的夜风婆娑作响。
白山镜就明白萩原今天为什么穿的是私服而不是警服了。
有的米其林餐厅只接受正装出席,有的虽然不用太正式,但警服肯定不行。
他转脸盯着萩原,用目光传递“我们真的要进去么”的意思。
“这是什么眼神?”萩原研二弯了弯唇。
白山镜叹了口气,“不用这么客气,请我吃烧鸟就好,现在转身往回走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错的居酒屋。”
再缺常识他也知道,警察工资不会高到哪去,这顿饭对于萩原来说算是比较奢侈了。
萩原研二扳住他的肩强行往前推着走,“别扯屁话,你帮了我的忙,我既然说过请你吃饭那肯定要正式一点。”
“萩原研二先生,预约是正餐时间,二人。”
门口西装笔挺迎宾的侍应生确认完毕,将他们引到预留座位前。
萩原合上菜单:“两份3w5日元的套餐。”
“请问您需要配餐佐酒吗?”
萩原:“不用了。”
时间还早,高级会所餐厅只接受预约制,现在一共也没几桌客人。他们旁边一桌西装革履打着领带的年轻人洋洋洒洒的高谈阔论。
日语夹着英语。
从大学gap出来创业到投行vp搞跨境并购再到去年bonus拿了多少。
年轻的脸上眉飞色舞,得意洋洋,高高扬起的下巴睥睨众生。
听见萩原的点单时,他们正谈论到“下次假期去哪里度假才能把自己晒的tan一点”的话题暂停。
有人轻轻的嗤了一声,白山镜感觉到他们的视线隐晦的投过来打量了一圈又隐晦的收了回去。
像虫子嗡嗡过来飞了一圈。
暂停的话题重新开张,只是声音又稍稍大了一些。
仿佛他们此刻正是世界中心万众瞩目,而有的人天生就该是陪衬他们的观众。
很讨厌。
大部分时候他不认同琴酒灌输给他的教条。
但是这个不温柔的社会反而信奉的就是他那种践踏别人的强者的生存逻辑。
“你想喝酒吗?”白山镜忽然出声向萩原轻轻问道。
“欸不用——”萩原研二还没有来得及拒绝,白山镜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钱包里抽出一张黑色名片递给侍应生,仰脸向他问道,“黑泽先生存放在这里的酒还有吗?”
他漂亮纤细的手指按在了名片边缘上,萩原研二没有看到全部内容,只看见开头的姓名是黑泽XXXX。
侍应生接过名片,检查过后向他们鞠了个躬快步离开。过了一会儿餐厅经理亲自前来为他们服务,态度毕恭毕敬。
白山镜径直问道:“冰酒还有吗?”
“伊慕的已经没有了,还有一支96年普朗酒庄的可以吗?”
“可以,就这支吧。”白山镜点头,“他下次问起来就说我取走了。”
经理笑了,“您亲自说就行,这么多年,黑泽先生只有和您一起吃饭的时候才会喝冰酒。”
和白山镜俨然一副十分熟稔的态度。
过了片刻,经理亲自端来一个冰桶,里面插着一支冰酒。
琥珀色糖蜜般的细长瓶子,瓶身蒙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白雾,梦幻般的颜色。
法国普朗酒庄生产的顶级冰酒。独有的金箔包装瓶身高调的向所有人宣示它不斐的身价。
“甜的,度数不高,你可以喝。”白山镜向萩原介绍。
“收起来吧,小镜。”萩原研二声音温和,显然已经明白了他的意图,眼中浮现出淡淡的无奈,“没有必要,我不喝酒。”
其实萩原研二现在觉得怪怪的,哪里都不太对劲。
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