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哪里。”刘翠花"噗嗤”笑了,抱着凶站到一边,站得歪歪斜斜,“瞧你这话问的,大晚上,我不在家里睡觉,能去哪里?”
吴阔目光落在刘翠花的脚上,价值不低的肉色尼龙丝袜子外,穿着一双小坡跟的黑色皮凉鞋。凉鞋穿得很精心,皮面锂亮,鞋面和鞋帮都干干净净的。“你这双鞋……”
吴阔想问有没有借给别人穿,但瞧着主人的珍惜程度,也是不肯借给别人的,索性就不问了。
刘翠花炫耀似的将脚抬起来,左右摆动着,让吴阔两人仔细看清楚,不无得意地说:“整个杨木大队,也就我……"说着说着,忽然注意到了颜红旗的脚,刻改口,“也就我和颜书记穿的是皮凉鞋。”吴阔做了个被噎住的表情,见什么都问不出来,转头看向颜红旗。颜红旗:“走吧。”
这就走了?吴阔本想这么问的,可想着颜书记这么做必有深意,便答应了一尸。
朝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门口的赵广汉说,“叔,那我们就先走了。”赵广汉沉默不语地让到一边。
“你们这就走了,到底是想问我啥啊,真纳闷!"刘翠花嘟嘟囔囔,不高兴地跺了下脚。瞧见站在门口的丈夫,头发花白,脸上皱纹堆垒,老么咔嚓的样子,心里头就觉厌烦,“你瞅瞅你,一点眼力价都没有,还当自己是大队长呢,人走了,也不知道送送。”
她这句话,可一点都没有收着声,颜红旗和吴阔听得清清楚楚,更加证明了刘翠花在这个家里的地位不低,至少不像是她自己说的那样,总是被欺负。吴阔不禁对赵广汉升起了浓浓的同情心,感慨着说:“赵广汉,他也不容易。”
“想吃哈拉海粥,就得不怕蛰手。"颜红旗淡淡地说。哈拉海是本地长在潮湿地带的一种植物,碱性非常强,采了之后熬小米粥,粥出来是绿色的,非常香,只是哈拉海周边长着小刺,一旦不小心碰到,就像被蜜蜂蛰了似的,虽然不会有大碍,但非常疼。颜红旗这句话的意思是说,享受了好处,就得付出代价。吴阔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当初赵广汉娶刘翠花进门的时候,多少人羡慕啊。而在赵广汉还是大队书记的时候,总为着娶了个年轻、漂亮的媳妇而骄傲。如今因着小媳妇受些委屈,也实属正常。“颜书记,那这事,咱们还查不查了?“吴阔又问道。颜红旗:“等等吧,也许过不多久,又会有事情发生了。”刚刚到了赵广汉家,颜红旗更确认了自己的猜测。不知道赵广汉是把自己想简单了,以为凭着几只脚印,就能让自己武断地将刘翠花当成犯事人,从而惩处她,还是这只是一个铺垫,后面还有后手。不管是前者,还是后者,赵广汉都还会再出手,静观其变就是了。果然,如果颜红旗预料中的那样,很快又有事情发生了。时间是晚上9点多钟,因着夏日天长,又因为有了电灯,很多人家都睡得晚了些,不过已经到这个时间了,六道沟门全村的灯光都熄灭了,连人带牲畜者都陷入进了梦乡。
而村子偏西的位置,光棍何大梁家,陡然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呼,划破夜晚的宁静,惊醒沉睡之中的邻居,也惊醒了邻居家的大黄狗,黄狗开始吠叫,带动了全村的狗都开始叫。一家接一家被吵醒,一盏又一盏电灯亮起。颜红旗离得不算近,但一向警醒,第一声狗叫的时候就醒了,接连的狗叫声让迅速穿衣,爬起来,拿着手电往出走。同她一样,很多人都推开门,从家里走出来,看见了颜红旗,大着胆子问她:“书记,这是出了啥事啊?”
颜红旗:“看看就知道了。”
她腿长,走得快,很快,就超过了一个又一个社员,循着声音,走去了何大梁家。
这个何大梁就是聚众赌粮食那位何二麻子的大哥,今年三十七八岁左右,年轻的时候娶了个媳妇,不过媳妇生孩子的时候难产死了,之后就一直没娶上媳妇,跟着爹妈一块过,前些年爹妈相继去世,就自己一个人过。因着杨木大队富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