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恶臭的裤衩子?就是吓唬他罢了。
王老蛮不知道他在裤衩子里藏钱的事儿是怎么暴露的,赵树明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天,他跟张凤军几人一起清理王家财产的时候,连耗子洞都找了,愣是一分钱没找到,就猜到是被这老小子带在身上了,后来听一块出民工的人说,王老蛮老是捂着下腹部,那就破了案了,钱肯定藏在裤衩子上了。乡下人出远门,带钱多的话,经常这么干。这里一共63块钱,那些零毛零分的,都被他给几个孩子分了。这可是他攒了好些年才攒出来的,怎么可能给那个傻子?可是赵树明咄咄逼人,他相信,如果自己不主动拿出来,他真敢过来扒裤子。
他被扒过一次,实在不想再承受那样的侮辱了。又犹豫了一会儿,王老蛮终于不情不愿地动手,借着桌子的遮掩,将腰上系着的布绳腰带解开,露出里面看不出颜色的裤衩子。正前方缝了个口袋,只在上面留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钱就团成一个卷卡在里面,即便是跑、跳或是躺着,那钱也不会掉出来。
王老蛮就有些费力地往出掏钱。
赵树明等得不耐烦,催促道:“你别想着磨蹭,你要是再不把钱拿出来,我就帮你把裤衩子撕下来!”
对虎视眈眈的赵树明,王老蛮没办法,只好将那卷钱拿出来,心里头滴血一般,后悔着,当时不应该把钱都藏在这里的,应该分成好几个地方藏,这下被人一锅端了。
赵树明有些嫌弃地把那一卷钱拿在手里,转交给张凤军。张凤军倒是不嫌弃,本来想粘吐沫数钱的,顿了一下后,从自己的茶缸子里倒出一点水在桌子上,用手指头蘸着那水,润湿了,一张一张数起来。这么多年不碰钱了,但年轻时候学的点钱功夫还在,他数得很快。不多一会儿报出个数字:“一共是63块。”
郝卫红看了眼颜红旗,不知道这钱是不是直接发给冯婶子,可冯婶子那情况……
颜红旗这才开口:“这钱由大队部监管,等冯婶子神智恢复了,再交给她本人。这期间,如果有需要用钱的地方,何大娘可以到张凤军这里说明事由,替她支取。”
何大娘点点头,这样也好,让她保管这些钱,她怕自己失了本心,起了坏心思。
颜红旗转向张凤军,吩咐道:“张会计,你帮着保管这笔钱,单独做账目。”
张凤军满口答应着,将钱收了起来。
郝卫红心说,还得是颜书记,考虑得真周到啊!钱,弄回来了,接下来就得说赡养的事情了。郝卫红清清嗓子开口,“王老蛮,由于你虐待冯婶子,才导致她神志不清,失去了劳动能力,所以,虽然离婚了,你还得养活冯婶子。”啥?还没完?王老蛮不敢信。
“还有就是,你家的房子,本应该补偿给冯婶子的,不过考虑到如果给了冯婶子,你们一家人就没地方住了,所以房子给你们留下,但是,你们要折合成粮食,给冯婶子。”
就没有这么欺负人的,这是把人往绝路上逼啊!王老蛮哭了,嚎啕大哭,把光靛游街受到的屈辱,出民工时受的大累,财物全失的剜心之痛,全都哭了出来。
颜红旗挠挠耳朵,心里头一丝波澜都不起,甚至觉得很吵闹。郝卫红是双眼冒光,那鸣鸣的哀痛哭声,听见她的耳中,就仿佛是美妙的音乐,赵树明则是一脸的嫌弃不耐,至于在场的其他人,有没有同情王老蛮的,不知道,反正没人劝他。
哭了一会儿,王老蛮又开始闹腾起来,又是拍桌子,又是捶胸口,更是躺倒在地打滚儿,说自己活不下去了,要死要活的。颜红旗这下明白老蛮这个名字是咋来的了,小时候叫小蛮(一声),长大了叫蛮子,等老了就成了老蛮。
蛮是本地俗语,形容一个人无赖、不讲理。“问问他想怎么死,上吊还是跳河还是抹脖子,快着点,他这样的人,活着也是浪费粮食。"颜红旗终于不耐烦了。一听这话,赵树明就笑了起来,朝着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