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月端了热水和一碟卤猪耳丝进来,正好听到最后几句。
这是......准备给二叔介绍亲事?
王老太努力板着脸想维持几分矜持,但眼里的喜色怎么也藏不住。
她咳了一声,端起架子:“嗯…听着倒是个正经人家出来的好孩子。咱也爽快点!你看明儿个晌午如何?正好家里也有点山货,我叫春阳明儿个留家里候着。”
“正好新衣也得了,家里也备点…呃,自家琢磨的新鲜吃食,算是个心意。姑娘来了也能好好看看咱家这光景。”
李阿婆一听王老太如此痛快,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哎呀,老嫂子你可真是痛快人!明儿晌午好!这日子挑得好!我这就去田家回话去!保管那姑娘爹娘听了也欢喜!”她说着就想起身。
“诶,等等!先尝尝咱家新弄的这点东西。”王老太忙招呼她尝尝那碟卤猪耳丝。
李阿婆这才注意到那碟子里的东西,色泽油亮,香气扑鼻,一尝之下更是惊讶不已:“哎呦!这、这是啥?滋味可真好!不输镇上铺子里的!”她又忍不住多吃了两口。
“自家随手鼓捣的,不值当啥。”
“给姑娘也稍句话,明日来了也尝尝鲜。”
王老太话虽然谦虚,但语气里的得意却掩饰不住。
“好好好!这话一定带到!”李阿婆满口应承,这才风风火火地告辞去报信了。
翌日晌午,柳家小院收拾得格外齐整。
王老太做主让全家换上新衣,柳老头也叼着旱烟杆在院中踱步。
柳春阳被按在堂屋凳子上,一身崭新的藏青粗布衣裹着魁梧身板,手脚紧张的都不知往哪儿摆。
“瞧你这没出息的样!”王老太瞪他一眼,
柳明月探头往院门外张望,“奶,来了来了!李阿婆领人来了!”
院门外,李阿婆的笑声先飘了进来。
她身后跟着一对瞧着便和气本分的中年夫妇,中间护着的姑娘穿着一身素净雅致的靛蓝棉布裙子,发髻梳得纹丝不乱,只簪了一根乌木簪子。
待那姑娘怯怯抬眼望过来时,柳春阳先是一怔,随即“腾”地从凳子上弹起来,黝黑的脸膛瞬间涨得通红,结结巴巴道:“田、田姑娘……怎的是你?”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
这姑娘,赫然正是前些日子在镇上僻巷里,柳春阳出手救下的那一位!
就在众人疑惑时,柳明月已眼疾手快地上前一步,亲热地挽住田姑娘纤细的胳膊,笑盈盈地把那日春阳勇救美人的情形讲给了大家听。
“哎呀!这真是天定的缘分!”李阿婆一拍大腿,笑得见牙不见眼,“老嫂子,你瞧瞧!春阳前几日在镇上救下的姑娘,原来就是田家这丫头!”
王老太又惊又喜,再细看田姑娘,果然如李阿婆所言,眉眼周正清秀,举止不卑不亢,虽带着闺阁女儿家的羞怯却落落大方,心里已是满意得不行了,忙不迭地招呼田家夫妇:“快进屋坐!明月啊,上茶,再把咱们那点新鲜吃食端上来!”
柳明月脆声应下,手脚麻利地张罗起来。
田姑娘此时也回过神,连忙上前帮着端杯递水,低声对柳明月道:“前些日子家中事多耽搁了,本就该登门向恩公致谢的。不曾想家里长辈替我张罗亲事…竟如此之巧。”
柳明月抿嘴一笑,“我也没想到竟是清荷姑娘!这缘分当真妙不可言!”
田姑娘耳根更红,偷偷瞥了眼手足无措的柳春阳,抿唇笑了。
灶房里,卤香伴着辣酱的辛烈气息丝丝缕缕飘出。
端上正屋桌上,田家夫妇尝了尝,眼里满是惊叹。
“这味儿……竟比县里福满楼的招牌卤味还足!”
“春阳侄女好手艺!听李阿婆说,你家这买卖做得红火,如今看来,果真是有真本事的!”
田父连连夹了几筷进嘴,频频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