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记得,你都记得!”
也对,她都记得她娘姓程,怎么会不记得差点被自己溺死!到了这个份上,皇后什么也不顾了,也不再任人摆弄,她不住甩头,双手也去拔人的手,口中亦声声哭喊:“本宫有什么错,你以为本宫就不记得吗!就是因为你娘,阿爹回家越来越晚,对功名也不上心了,他吃我阿娘家的,用我阿娘家的,本来说的好好的,要给我阿娘挣个诰命夫人,要让我当上高门贵女,结果什么都没了……我阿娘日日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哪里做得不好,却原来是有人抢了她的夫婿……!!你和你娘都该死!”
也许是人在生死存亡的关头迸发出的力气确实够大,也可能是青簪手松了一松。皇后头皮疼得发麻,脸上也都是泪水和冰冰凉凉的溪水,但总算是挣脱了人,手脚并用地爬离了溪边稍许,然后瘫坐在草地上。其实青簪根本没用多少力气,否则一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又怎么能够抵抗一个做惯了活计的女奴。
皇后竞到了此刻才发现,不管是当初知道自己不能生育,还是被皇帝胁迫着亲手放弃外祖父之时,其实都远不如死亡的阴影更加惨烈,更加骇动。心肝胆魄仿佛都已不在原位,她哭颤着控诉:“就是因为你娘,我家都毁了.……再也没有那个会用胡茬蹭我的脸,把我抱起来抛高又接住的阿爹……外祖家的那些姐妹都笑话我和我阿娘。”
“后来你娘跑了,阿爹还一直试图在找她,忘不了她。我看这根本就是你娘使的狐媚手段而已。”
“你本就该死……”
皇后哭得没了力气,想跑也跑不过狮子,她黔驴技穷,头发湿乱,颓坐不起。
青簪倒不想笑话人,因为三岁被按进水缸里的她,一定也曾嚎啕惨哭,或还比此时的皇后更狼狈。
青簪重新牵好躁动的松赞,一边伸手抚摸它,试图安抚,一边对皇后道:“折在你手下的宫人还少吗,哪个又不是哭喊哀求,娘娘不也没有饶过她们?所以你要记住,一报还一报。今日我不杀你,不是我不敢,也不是因为你不该死,只是因为你不是最可恨的。”
“我虽然不知你所谓的当初那个家有多完满美好,可你就没想过,我娘也许根本就不知情,同样是受人蒙骗吗?否则她为何要逃走,我娘独自带着我住的那会儿,我连自己还有个生身父亲都不知道。”当年的事,青簪只通过皇帝给她看的那份案卷上的只言片语了解了一些。可她相信,娘亲对于有妇之夫定不会生出感情。如果连她的女儿都不能信她,这世上还有谁会与她一条心。
皇后却恨红了眼:“那她也该死。”
林中传来动静,想是浮翠找了侍卫过来。
其实已经比青簪预想的慢了不少。
她牵着松赞要走,经过皇后身侧时,低了点头道:“娘娘最好记住今天,从此洗心革面,行善积德,以求佛祖垂怜保佑。否则,如果娘娘忘了,妾不介意帮您想起来。”
皇后也听到了远处来人的声音,稍稍有了点倚仗,怒狠狠看向青簪:“你以为你是谁?你觉得陛下很宠爱你吗?我告诉你,天底下的男人就没有不花心的,我阿爹当初若是对我阿娘不好,阿娘又怎么看得上他?可我不一样,我永运是皇后。”
青簪不想留下来掰扯是非,最后只说了句:“娘娘应该庆幸,我对你那个左右逢源的爹没什么兴趣,否则,你说一个大势已去、形同虚设的皇后,和一个风头正盛的宠妃,他更想要哪个女儿?”
皇后彻底发不出声音了。
她没法回答,甚至不敢设想。
大
青簪不知道皇后会不会下令让人来捉自己,但不管皇后是吓破了胆儿,还是尚有理智,应当都不会再想和她碰上。
她放松赞在林中捕猎了一会儿,松赞久不回归山林,只逮住了一只肥油油的灰兔,没两口就吞吃完了,杀生不虐生,是只好狮子。等她大摇大摆牵着松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