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女急忙拉了下赵美人的臂袖,被不耐地躲开了:“盈美人,这可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我从小就怕蛇,也分不清有毒无毒,只知道但凡是蛇就没有不可怕的,若是谁被咬上一口,你担当的起……
“好了,也别在这儿危言耸听,盈美人都说了是无毒的泥蛇,你又没亲眼见着那蛇的样子,让底下人多注意着些也就是了。若真出了什么事,本宫和惠妃自会做主。”
皇后近来因为惠妃的事,对赵美人也没太多的好脸色。“是。“赵美人怏怏不乐地安分坐好,面色却一直不大好看。一时无话,茶余时分,皇后忽生感慨:“时间当真是快。”吴嫔:“是啊,前不久进来的新妹妹们里,还是杨美人一枝独秀呢,一转眼,这宫里都有三位美人齐头并进了。”
杨美人登时反唇相讥:“美人和美人也是不一样的,什么齐头并进,妾可不敢当呢!”
吴嫔一听便乐了:“听说上回美人险些被猫儿挠破了相,就是盈美人挺身而出救了你,怎么瞧着,你们倒像没做成相亲的姐妹?”“杨美人再不济,那也是清白人家的女儿。吴嫔这是羞辱我与杨美人呢?”赵美人只安分了方才小小的一阵,就又像是装豆子的布兜开了道口子般的收不住,加入了战局。
惠妃原打着在皇后面前慎小寡言的打算,此时终究不得不出声叫住人:“不得无礼,真论起来,盈美人比你多了个封号,位份竞还略尊些。”赵美人横了表姐一眼,撇了撇嘴,干巴巴应声:“是。”一直到请安结束,走出凤藻宫,赵美人都只觉一团棉花淤塞在心口,怎么都没法顺气了。
婢女顾不上开解她,一到无人处就急着问:“主子,咱们不是说好了,明面上尽量不要让他人知道您不喜盈美人吗,万一查到我们头上怎么办?”赵美人当即扬手给了人一巴掌:“瞧你那点胆子,还教训上我来了。没听吴嫔说么,池塘里多蛇本来就正常,再说了,蛇都让她赶出去了,还怕什么。”婢女泪眼模糊地捂着脸:“那要是在外头咬了人……”赵美人也不免打慌地环视周遭一圈,没见到蛇影,才道:“咬了人才好,那就是她放蛇出去之错,说来这几日,要是能坐表姐的肩舆就好了。”婢女伺候了她十几年,虽然委屈,还是不得不替她考虑:“可盈美人不是说了,她赶走的是无毒的泥蛇。”
要说赵美人前两日,其实是有些担惊受怕的。她暗里做这些阴损的事,也实在不算太得心应手。
既怕蛇没将盈美人咬死,又怕蛇真的咬死了人。但盈美人今日说把蛇打跑了,反倒给了她一剂定心丸。她用鼻子看人道:“你是傻不成?她承认是毒蛇,不就真的成了放毒蛇害人的了?可就算咬定无毒,到时候若真有毒蛇伤人,她又哪里逃得了干系,谁者都会知道她的那点心思。”
婢女嗫喏了下,远远见到袁选侍来了,不敢再说什么,捂着脸退后,低道了声:“主子英明。”
和赵美人一样如火沸煎般不好过的,却还有皇后。纵使她学会了加倍收敛起自己的毒锋,可笑意终归是牵强的。这个皇后,当的也实在是没滋没味。
为什么连一个美人都能让她如此铩羽挫锐?她要的是凤鸣高冈,翔于九天,而不是对着一个美人忍气吞声。不多时,从外回来的宫人见到了廊下的浮翠:“浮翠姑姑,打听到了,确有其事,是泥蛇没错,就是水里最常见的水蛇。”锦玉在门后伺听到,先浮翠一步去到了殿内,把这个消息禀告给皇后。皇后含疑挑眉:“本宫不是让浮翠去探听么?”锦玉当然不会说是为了抢功:“奴婢只想为娘娘多尽点心。”皇后舒心了些许:“你近日倒是乖觉,去,想法子给本宫弄条一模一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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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宫道上,仪仗遮盖出浅浅的影子。珍婕妤坐在肩舆上,姿情娇慵:“妹妹要往哪里去啊?天气燥热,可得小心着些,可别被自己放出去的毒蛇咬到了。”
她虽不算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