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离地跟着我呢,阿兄别担心,我是骑了许久的马,倦了。”
容濯只笑了笑。
但他仍能听出她话里隐约的情绪,她自以为她成功骗过他,容濯道:“对我也不说真话了么?”
她什么细微的情绪都瞒不过他,灼玉懊丧地低下头,面上依旧嬉笑着:“没什么啊,就是突然觉得我不懂事,总是让阿兄为我操心。容濯又笑:“妹妹难道是第一日知道自己不省心?”他温柔的嗤讽之下是纵容,更是让灼玉心里混杂了暖意和内疚:“嗯,我的确是个不省心的妹妹。”
她低下头看着容濯转折清晰的鼻梁和眉骨,好半响轻声说:“阿兄,我好像一直都在误会你。”
容濯不想去探究她说的误会是什么,眸子仍望着前方,似笑非笑道:“嗯,你曾说过孤的心真脏,转眼就与容顷定了亲。”他并不想提起容顷。
容濯敛眸,但他只能借提容顷来掩盖险些被她察觉的晦暗心思。这话勾起了灼玉更多的内疚。
身下的马匹突然停下来。
灼玉低头一看,容濯依旧沉静眺望前方,可握住缰绳的手勒停了马,白皙手背上青筋隐隐。
“阿兄?”
灼玉以为他是哪里不舒服,俯下上身半趴在马上打量她。容濯没有回应,略微低着头不言不语地打量着她,俄而轻抚她柔软发顶,声音里透出他无法控制的温柔。
“累了么?”
“没有啊,我趴下来只是为了凑阿兄更近……“灼玉趴在马背上,眼珠子不离容濯,仿佛狸奴的视线追随盯着喜欢的鱼干,她确定阿兄不是身子不适,那便是因为心里不高兴。
她想起了,他不高兴是在提起容顷之后,猜测道:“阿兄是不是觉得我狼心狗肺,有了未婚夫忘了兄长。”
她眼巴巴地望着他,澄澈双眸映着灿烂晚霞,目光灼灼。容濯看着她,喉间微微一动。
“嗯,不喜欢。”
灼玉讨好地牵了牵他的袖摆,哄道:“你放心嘛,夫君是夫君,阿兄是阿兄,我不会因为日后有了夫君就把阿兄忘得干净的。”容濯没说话,他定定地看着她,清俊的眉眼噙着不明的情绪。“阿兄是阿兄,夫君是夫君?“他反问她,似乎不相信她的承诺,也像是不大认同这一说法。
自从听了赵阶的话后,灼玉已彻底不怀疑阿兄的情谊,她认真地眨了眨眼,“嗯呢,你是不信我么?”
风吹过来,两个人的距离本就近,她的发丝掠过容濯颈侧,清甜的气息也拂过他的鼻尖。
似一个抓不住的梦。
容濯扭头远眺天际,目光不再落到她这里,淡声道:“姑且一信。”瞧着是哄好了他,灼玉放了心。
确认阿兄之前的咄咄逼人都是一场误会,忐忑多日的心落定,她已许久不曾骑过马,不大适应这样的疲倦,又因阿兄在身边不必担忧。灼玉趴在马上发懒,昏昏欲睡,不知不觉竞然睡着了。容濯立在黄昏的树林中,纵容着私心,他安静陪着她,不知过了多久,暮色逐渐驱走霞光,他终于忍不住抬手,指尖轻触妹妹小巧琼鼻。只一触便克制地收手离去。
“阿蓁。”
天色已晚,该醒了。
但他没能出言叫醒她,停留在她额上的手也收不回。阿蓁,他的阿蓁。
容濯目光晦暗,心里冒出一句话:待她出嫁,还能是他的阿蓁么?“太子殿下?”
温和斯文的声音打断容濯思忖,他倏然收回手,平静地望着薄暮中匆忙赶来、视线不离他妹妹的青年,直到容顷到跟前才略一颔首问候。“照顾好她。”
他没有与容顷多说什么,手中递过去,而后头也不回地离去。灼玉小睡过后醒来,发现身边的人换成了容顷。她笑笑:“你怎么来了?”
容顷温柔地扶她下马,每一个动作都小心翼翼,极尽周全体贴。:“我见你迟迟未归,担心你出意外便前来看看,幸好有殿下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