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如·……”
月桓颤巍巍转身,牙齿都在打战。
褚嫣依旧望着他:“你怕什么?”
“他怕我。”
声音从为忌日而特地摆好的灵案后方传出来。
月桓脸色一白,眼睛睁大了。
褚嫣循声望去,说话的人也从灵案后方出来了。
“阿嫂啊,”月棠停在灵案旁侧,目光冷若寒冰:“别来无恙?”
褚嫣双唇褪尽了血色:“是你!……你果然没有死!”
“最清楚的不应该就是你吗?毕竞当初魏章他们拿阿秀的尸体来代替我,不过是为了争取时间好把我救出京城。并没有指望能够瞒过多久。
“还得感谢你,帮我瞒了这么多年。
“不然的话,过去三年里,京城派去寻找我灭口的人,应该足以让我应接不暇了。
“所以你应该也早就知道,迟早有一日我都会来找你。”月棠扯了扯唇角,把手上的珠串抛到她的脚底下,“这是你的吧?我在杜家书房里找到的。
“既然他背后的人是褚家,那我想这个应该就是你的了。”
褚嫣胸脯迅速起伏,瞪向珠串的那一刻,她两眼已经变得猩红了。
“杀了端王府所有人,然后一个人拥有一整座王府,这日子过得痛快吗?”
月棠望着正上方端王的牌位,拈起三炷香来,点着后端端正正插了上去。
香烟缭绕,烛光摇曳,眼前一切看起来带着几分梦幻。
褚嫣牙齿在颤抖,她紧抿住双唇,双手扶住已经站起来的月桓的肩膀:“何家人果然是你杀的,张少德也是死在你的手上!”
“当然。但他们只是开始。”
月棠拿剑挑起了孩子的世孙服,“按次序本来应该杀到了杜家,但自从我发现了他们背后的褚家,一下又觉得杜家没那么值钱了。”
她目光移到褚嫣脸上:“阿嫂觉得我应该从褚家谁开始下手为好?”
“都可以!”褚嫣面目扭曲,手指着褚家的方向:“你杀谁都可以!你说的没错,就是褚家设下的阴谋,杜家背后的人就是褚昕!!
“你去杀了他们。赶紧去!
“最好把他们一个一个全部都杀光!”
大殿里充斥着她怒吼的声音。
孩子这时吓得连哭都不敢哭了。
“包括你?”月棠提着剑,走向她,“你我是姑嫂,也是从小相识的手帕交,我于上百人的围杀之下死里逃生出来,你竞然不高兴。”
她笑一笑,把剑指到褚嫣脖颈前:“我该叫你叛徒还是细作?”
月桓终于哭了。
褚嫣十指扣紧了他的肩膀:““你有什么资格这么说我?你有什么资格!”
“我是端王的女儿,月溶的妹妹,我没有资格,难道从小就背负家族嘱托,前往王府诱惑我哥哥,伺机窃取端王府的秘密,忍辱负重十余年,到最后关头不动声色出卖了我和父王的你有?”
月棠把剑往前伸了伸,顶住了她的肩胛窝:“我回城的路线是你泄露给了柳氏的表哥,又通过柳氏传达给了何建忠。
“王府里知道我行踪的人虽然不少,但那么多人要提前做好埋伏,必须得有个精确的时间。“所以,就连前往别邺传话给我的人,也是你安排的。对吗?”
褚嫣把下唇咬出了血,但她没有再后退。
月棠目光全然转冷:“那天晚上,父王根本就没有叫我回城。一切都是你的主意。
“是你跟褚家合谋,把我引入了陷阱!
“是从小以虚情假意骗得我交出万般信任的你,与我做了十几年的戏,在最后关头轻飘飘把我和我的孩子推上了死路!
“褚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还是说,还是五六岁大时,你就已经背负了褚家的嘱托,开始来王府行骗?”
褚嫣咬牙:“你怎么知道传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