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杜家背后还有人,又以为只是有人想利用杜家掌控皇城司成为他的爪牙,如今褚家冒头,而且他们身上也有不合理处,郡主,这案子好像越查越大了。”
“主子!”
话音刚落,身后胡同里又传来魏章的声音。
他快步到达跟前:“靖阳王府的侍卫今早又去过昨夜那宅子,果然,主子留下的那支珠钗,已经不见了!”
月棠撑起肩膀站直:“褚家情况呢?”
“倒是都在府里,什么动静也没有,褚瑛今日也没出去。不过,”魏章说着皱眉想了下,“先前世子妃出褚家时出得十分仓促,褚家女眷出来相送,都没赶上。他们之间似乎还在相互埋怨,属下推测世子妃这次回去,双方并不愉快。”
“这就是了。”月棠略微默吟,而后道:“都合谋害人了,还是处得不愉快,那就说明她还是恨着褚家。
“褚家还有秘密。
“这个秘密我只能从褚嫣的口中得知了。”
她抬头看了眼天色,只见已是日光西斜时分了,遂问魏章:“你还记得王府的路线吗?”
魏章微顿:“记得很清楚。”
“离天黑还有一个多时辰,”月棠点点头,又看向端王府方向,“先去吃饭,等夜色下来,我们去王府见见褚嫣。”
从褚家回来,褚嫣就关起了安庆殿的门,独自待了一个下晌。
直到暮色把四面窗户压住,她才从锦榻上起身,把门打开。
廊下小太监们正在点宫灯,灯光昏黄又闪亮,幽幽的照耀着庭院里高高低低的树木。
深秋的天到申时末刻就黯下来了。
王府四面都是重重叠叠的屋宇,不管走在哪一处,都像是与世隔绝一般。
“去把佛堂的灯点上,等世子作完功课,便让他到佛堂来。”
她吩咐门下的侍女,然后又看着她们离去。
这王府太大了,她也实在是太闲了。不知什么时候起,看着这些下人的背影,也成了消磨时光的一种手段。
哪怕行走在长长庑廊之下这密密麻麻服侍的人们,像极了被抽走了魂魄、游走在阎罗殿下的幽灵。她也乐此不疲。
毕竟,这座府里已经没有人能够与她平起平坐,陪她说话消遣了。
她跨过门槛,又穿过长廊,来到很快就已经点亮了的佛堂之中。
不容易了。
偌大一个王府,就她这么一个主子在打理。数以百计的侍女,太监,侍卫,一人吐口水都能把她给淹死。如今却还能听她的话,这么利索地把事办好,几乎不曾出什么大篓子,这得归功于端王在时,把这些人都驯服透了。
她先在菩萨面前上了三炷香,跪下来拜了拜,然后站起来,走到靠墙的壁龛下,凝望着供在上方的牌位。
牌位上刻着月溶的名字。
她再次点燃三炷香,双手供在牌位之前,默凝片刻之后,又伸手抚起了那上方的名字。
抚着抚着她头低下去,随后牌位上的那只手也滑下来搭在桌沿上。
她把脸埋在胳膊里,撑着桌沿的五指,逐渐蜷曲,修剪的极为整齐的素净指甲,皆被用力地扣进了缝隙之中。
窗外阴影里的月棠环抱胳膊望着这一切。
“母妃。”
孩童的声音在门口响起来。
褚嫣身子抖动了一下,直起身来。
月棠目光一凝,也看了过去。
那是个五岁上下的男童,穿着她再熟悉不过的端王世子服饰。
褚嫣深呼吸一口气后,抬袖拭了拭脸,然后转身招手:“过来给父亲磕头。”
孩子被奶娘带着走过来,跪在蒲团上。
灯光照亮他的那一刻,月棠别开了目光。
从前她想象过无数次自己当姑姑的样子,可最终直到月溶死去,自己也没能看到他的孩子降生。那是她温柔善良的哥哥,本应该好端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