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葛煜的这个问题,陆安当即反问:“为什么非要保就业呢?”
然后接着说道:“保就业是一种手段,稳民生、促和谐才是最终目的,目的不能变,但手段可以换。机器人作为更先进的生产力已经出现,这其实给了我们另一个比保就业更好的手段来实现稳民生、促和谐的目的。”
闻言,葛煜面露惊讶,顿时好奇道:“此话怎讲?”
“重塑现有分配机制。”陆安先抛出结论,进而有条不紊地详细解构道:“因为更先进生产力已经出现,固守不变,将来的形势也会反过来倒逼你改变。”
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当初卢德运动工人砸大机器、纺织工人怒砸珍妮机都写在了历史课本上,部分殴洲君主也发现工业化威胁他们的统治后加以阻挠工业化,当时的带清为抑汉也不敢工业化。结果呢?无论内外,无一例外,都被历史的大势给碾的粉碎,先进生产力的进步是不以任何个人意志为转移,也包括集体的意志。
你不用,人家就用,你再如何拖,又能拖多久呢?即便全世界的国家都奇迹般达成共识拒绝先进生产力,但只要有一国绷不住,就会迫使所有人都不得不开始竞赛。
葛煜看向陆安:“重塑现有分配机制?怎么重塑?”
闻言,陆安并没有直接给出答案,转而说道:“首先要深刻明白,作为先进生产力的机器人,它的出现派生出来的新问题是什么?它会产生两大无可回避的问题。”
此刻的葛煜低头拿着一本记事本动笔写了起来,同时还有录音笔开着的,因为他这次是代表上边来问策的,谈话内容到时候要整理出来进行上报。
陆安从容有序地说:“问题一,机器人越先进替代率就越高,大规模普及机器人上岗,必然伴随同等数量的人失业,当机器人先进到一定程度,理论上可取代99%的工作岗位。”
“问题二,由于机器人释放先进生产力带来供给端产能指数级暴增,消费端就需要更强的消费力,若消费不振,很快就会迎来过剩危机,且比历史上任何一次过剩危机都严重。”
葛煜听到这两个问题认可的点了点头,旋即看向陆安说道:“但这两个问题貌似无解啊,机器人普及必然导致失业率飙增,没了收入,消费必然不振。这边消费不振,那边产能爆增,商品滞销,必然引发过剩危机,这……这陷入无解的双向恶性循环了啊。”
这叫什么?这就叫一根筋变成了两头堵,而且是堵的不能再堵。
陆安旋即说道:“没错,但这个死亡螺旋并非无解,有解的,有且只有一个解法,就是重塑现有分配机制。如果不愿重塑分配机制,那就干脆保守化选择维持现状,别让机器人上岗抢人的工作。”闻言,葛煜顿时说道:“先进生产力的出现成了既定事实,就是想维持现状也不可能,拒绝先进生产力等同于慢性死亡。”
葛煜补充道:“陆安同志,你说的解法,到底是怎么个解法?”
陆安回答说:“一句话,对机器人收取重税,收上来的税,通过转移支付手段,以失业保障金直接发现金给失业人群,将来完成全面转型,也就是机器人取代了90%以上的人类工作后,要扩大到给全民发钱。”顿了顿,陆安说道:“别说发钱是助长不劳而获、养懒汉这种论调,以往或许正确,不劳动就有钱,肯定谁也不愿卖力干活,效率自然低下,不可持续。”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指望你去劳动生产了,机器人扮演生产者角色了,机器人可不会偷懒,还不需要给机器人发工资,效率还远超人工。”
“换句话说,就是新的生产力让整个社会运行的底层逻辑变了,旧有观念在新的生产力面前不再适用,当机器人让95%以上的人都失去了工作,他们没钱没收入都活不下去了会干什么不用多说了吧?”“而且你不给他们发钱,他们哪来的钱消费?消费不振,那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