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咬牙切齿地报上家门:“路、今、夜。”元宵正在浴缸里,空气中是点燃的香薰味道,水汽氤氲,她慢悠悠地扯唇:“哦,是你啊。”
路今夜声音闷闷的。
“你不觉得自己把什么东西忘在韩国了吗?”“有吗?”
“有啊。”
路今夜说,“我。”
“你始乱终弃的初恋,你扔在首尔的狗。”元宵被他的语气逗乐了,像个怨夫,兀自笑了会儿,才说:“不是你自己不要的吗?”
路今夜声音高了些:“什么我不要?我在酒店等了你一整天,连他们回首尔参加杀青宴我都没去,最后还是你的pd告诉我,你有事先飞回国了。”“说好了要带我走,怎么说话不算话”
路今夜说完就安静了,只剩下呼吸声,也不知道是后悔示弱了,还是怎么了。
江城人偶尔咬字会少音,腔调懒洋洋地黏在一起,听起来像在撒娇,尤其是委屈的时候更盛,仿佛有钩子。
元宵知道了真相,指尖捻着一片花瓣,泅出花汁,将指腹染上一片红色。也没和他解释,只是应了声:“哦。”
哦?
路今夜咬着舌尖,好半响,沉默还在蔓延。他像是认输了,喊她的名字,声音低沉下去,“你真的玩够了吗?”“要不你还是继续玩我吧。”
“好不好。”
听筒里,彼此的呼吸交错。
元宵一直没说话,路今夜就懂了。
没戏。
她连继续玩他都不愿意。
她玩够了。
短促地自嘲笑笑,“我知道了,打扰你了,早点休息。”就要挂断电话时,她给了他一个地址。
路今夜一顿。
“那快回家吧,”
她含笑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小狗。”
他买了时间最近的航班,从张掖风尘仆仆赶回来。他工作也挺忙的,不是无所事事。节目结束的第二天,以为被元宵彻底抛弃了,开始用工作麻痹自己。先是陪车手去柏林集训,然后拿了个冠军,回国在江城没待两天呢,又收到了张掖组织的地区友谊赛邀请,赞助商云集。带着Henry去跑比赛,拿荣誉,他和池烈推杯换盏,到处拉赞助。给元宵打电话,是真的忍不住了。他本来较着劲儿,觉得这人抛弃自己太多次了,太不把他当回事儿了。他绝不要主动低头联系她,掉份儿。但人一安静下来,就容易做蠢事,尤其是深夜里。他也没喝酒,就是一个很普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静谧夜晚,他很想她。按下她号码拨号键时,他想,管他呢,反正他为着她做的蠢事也不少了。电话接通,背景音只有她的呼吸,没有男人的声音,很安静。路今夜给心脏上的盔甲没用上,松了口气。听到她说"回家吧,小狗。"路今夜轻啧了声,后悔这么晚才犯蠢。
凌晨三点落地南城。
他在元宵家楼下站了一晚上。
北门值夜的警卫员认出了他:“诶,好几年没见到你了,我还以为你被甩了。”
这个小区里的人非富即贵,很多黄金单身女,不少年轻男人削尖脑袋往上贴,送上门求包养,他们早已见怪不怪。要不是自己姿色平平,他也想傍。路今夜这张脸,是他见过出入的软饭男里最惹眼的一个,很难忘记。几年不见人影,他还感慨过男人帅成这样了都能沦为下堂夫,可见还是得自立自强,起码得有自己的事业,不能当个花瓶,才能让女人重视。路今夜接过警卫员发的烟,笑道:“被甩了你也没机会。”警卫员撇嘴,佯怒道:…把我烟还回来。”路今夜哈哈笑,拍拍他的肩:“辛苦,走了。”他的信息还在业主系统里,没被清空,他有上楼的权限,但没有贸然上去。小三得有小三的自觉。
他这次过来,就是做好了插足她和成柏杨的准备。成柏杨这人大度得可怕,说不定在他缺席的这几年,还会主动往元宵身边送男人,以彰显他能容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