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摩伽是一个相当务实的人。这可能和她早早离开了精灵王国、独自在外界流浪的经历有关,但总之,发现邪神疑似能给予她一定帮助后,她迅速接受了当下的处境,并开始思考如何利用这一“优势”,在接下来的超古代遗迹探索中获利。
这其中自然是不乏一些隐晦的小九九的。她自认为藏在心里,偷偷遐想没什么关系,殊不知通过心灵魔法,伊薇特已经把这些心思听得一干二净。
不过摩伽的这些考量中其实也没有太过恶意的成分,更多还是考虑如果遇到危险了,邪神愿不愿意帮自己,以及该怎样拿捏尺度,邪神才不会发怒。
因此,看她心思没那么阴暗,伊薇特也就没什么介意的情绪。人非圣贤,重点不在于怎么想,而在于怎么做。
时间很快来到了晚上,楼下依然有喧闹与笑骂声,聚集了大量冒险者的城镇总是不缺乏各种衍生出来的夜生活途径。
摩伽的夜生活是一片空白,便早早上床了,只是和往常不同,今天晚上,她躺在床上,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却总是辗转反侧,迟迟无法入眠。
伊薇特在旁边默默接触感应了一下,发现她的脑袋里正交织着大量不可描述的情景。
显然,和一个性别未知、造型恶心心的智慧生物同床共枕这件事,给虽然是长生种但其实年龄还很小的精灵少女带来了不小的刺激。她似乎很担心睡着后发生点什么可怕的事情,内心充满不安。
这当然是不可能发生的,她又不是阿贝拉的小黄文里跑出来的触手怪。但又不方便也没必要解释。于是,眼见那些画面愈发抽象扭曲,本体还在终焉之地的伊薇特终于是不想再偷看了,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第二天早上,晨光透过旅馆唯一的小窗,将微弱的光投射在泛着黄渍的粗糙床单上。
片刻后,长长的眼睫毛微微颤抖,摩伽从一场深沉而粘稠的噩梦中惊醒,猛地坐了起来。
梦中,她如同沉入了无光的深海,入目所见铺天盖地全是缠绕袭来的灰色触手,冰凉滑腻,将她缠绕勒紧,一点点窒息。即使此刻醒来,她依然感觉心脏怦怦直跳,没有完全从恐惧中脱离。
是梦?
看着眼前有些陈旧但还算干净的床单被褥,身上没有任何冰冷滑腻的触感,她迷糊地发了一会儿呆,连忙拉开被子,看到一条灰色触手正盘踞在床铺的另一头,像一条沉睡的、带有玉石光泽的长蛇。不是梦啊……她呼出一口浊气,心情沮丧。但随后,见灰色触手依然毫无动静地盘在那里,一个大胆的念头猛地从她心底冒出。
邪神这是睡着了吗?
那自己是不是可以趁着这个时间段偷偷溜走?
只要能摆脱这个可怕的存在,哪怕放弃大迷宫可能的宝藏,以及损失掉一路颠沛而来的路费,她都认了!
想到这里,她以这辈子最轻柔谨慎的动作,开始一点点挪动身体,肌肉也随之紧绷起来,生怕床板发出一丝一毫的吱嘎声。
一分多钟后,她成功将一条腿挪到了床外,雪白的足尖缓缓探入了地上的短靴。
然后,又是好几分钟过去,就在她缓缓将全身重量挪开床铺的刹那,盘踞着的触手忽然动弹了一下。它的触手末端无声无息地抬起,睁开那只诡异且惊悚的眼球,一边爬上她雪白的大腿,一边用带着一丝慵懒、甚至有些少女般的口吻对她说:“早安,摩伽。”
摩伽觉得自己一定是昏头了,这可是一个恐怖狰狞的邪神,不管本体是什么模样的,一定都很丑陋恶心,就像这条灰色的触手一样,自己怎么能把它脑补成少女呢?
但总之希望是破灭了,眼见触手像绳子一般,重新固定在她的腰部,她沉默了一秒钟,恭敬地回应道:“早安,邪神大人。”
“你接下来要去吃早饭吗?”邪神平静的问。
依然是一个非常生活化的问题,但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