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归迈着一双小短腿，踉踉跄跄地跟在壮汉身侧，额头沁出细小的汗珠。
阳光透过树荫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阿豪哥，等等我...”
男孩气喘吁吁地喊道，小手不自觉地拽住了武自豪的衣角。
半个月前那场决定他命运的谈话还历历在目。
仙女师傅程潇澜与这位双开门冰箱似的壮汉相对而坐，简洁明了的交谈后，他的未来就这样被决定了。
当时武自豪拍着胸脯保证的样子，像个即将拐卖孩童的凶徒。
“小鬼，走不动了？”
武自豪停下脚步，转身蹲下，那张棱角分明的国字脸上露出促狭的笑容。
壮汉伸出蒲扇般的大手，轻而易举地将男孩拎到了自己肩头。
牧云归惊呼一声，慌忙抱住武自豪的脑袋。
从这个高度望去，远处的山峦都变得清晰起来。他能闻到男人发间淡淡的皂角味，混合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瞧见没？前面就是天斗城，今晚咱们住那儿。”
武自豪指着地平线上隐约可见的城墙，“听说今晚醉仙楼有新来的歌姬，唱得可好了。”
男孩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又去听曲儿？上次那个姐姐唱得我耳朵都疼了...”
“嘿！你小子懂什么？”
武自豪大笑着拍了拍牧云归的腿，“这次可是正经的宫廷雅乐。再说了...”
他突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听说她们家的桂花糕可是一绝。”
就这样，一大一小两个身影渐渐接近城池。
武自豪的步伐沉稳有力，肩上的牧云归随之轻轻摇晃，竟有些昏昏欲睡。
这半个月的旅程对男孩来说就像一场光怪陆离的梦。
白天他们穿过郁郁葱葱的森林，武自豪会教他辨认各种药草与简单的狩猎技巧；
夜晚有时露宿荒野，男人会指着星空给他讲些光怪陆离的传说。
当然，也少不了那些令人啼笑皆非的“意外”。
比如深夜被拉去听曲，或是被迫品尝各种稀奇古怪的当地小吃。
“阿豪哥...”
牧云归揉着眼睛，声音里带着困意，“为什么我们要走这么远的路啊？你不是会飞吗？”
武自豪闻言哈哈大笑，震得男孩差点从他肩上滑下来。
“小笨蛋，修行之路就是要一步步的走才踏实，这叫千里之外，始于足下！”
他顿了顿，语气突然认真起来：“再说，我得好好想想怎么教你。”
牧云归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他看不见的是，此刻武自豪眼中闪烁的名为期待的光晕。
这个年近三十的封号斗罗，在遇见这个拥有双生武魂的男孩后，第一次感受到了传承的使命感。
按照武自豪的说法，反正牧云归已经浪费了一年时间，那便不急着附加魂环，等回天武阁打打基础再决定优先考虑修炼哪个武魂。
眼睛和心脏，很明显是要走向不同方向的武魂，按照他心底的小九九，肩膀上的男孩能选择心脏作为前期修行武魂的话，自己还能参上一手。
老实忠厚的阿豪同志，前面的人生大多时间都扑在修行上，直至现在还是单身一人。
在见到牧云归的天赋后，越发觉得能有个这样小徒弟，应该是件挺好玩的事。
详情可以参考自己的授业恩师——程煜。
武自豪自小就有个猜测，程煜在某个时间段很热衷收徒的原因，就是因为徒弟欺负起来很有意思。
所以在有了很好玩的血亲儿女后，便对欺负徒弟没了兴趣。
牧云归心底也很是无言以对，如今他同武自豪相处的时间已经比仙女师傅要久了，可还是偶尔会无法适应。
武自豪给牧云归的感觉，直白点说就是没有边界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