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义之城的核心区。
摩天大楼林立,荒骨团总部占据着其中一栋大厦。
顶层会议室。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整个城市在夜幕初临下逐渐点亮的璀璨灯火,如同铺陈开来的星河。
不过这壮丽的景色。
此刻却无法给会议室带来丝毫暖意。
室内光线昏暗。
只有窗外透入的霓虹勾勒出一个孤高的背影。
他全身笼罩在宽大的黑袍之中,仿佛与身下的阴影融为一体,正静静俯瞰着脚下这座城市。会议室门被突然猛地推开,打破了死寂。
一群身影鱼贯而入,步履间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躁和风尘仆仆的气息。
他们身上的黑袍样式各异。
但无一例外都散发着三阶武圣或使徒的气息。
正是荒骨团的核心高层们。
然而此刻,这些平日里跺跺脚都能让灰岩区震动的强者们,脸上却写满了疲惫,惊怒,甚至是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惧。
为首一人,身材高大魁梧,脸上覆盖着狰狞的獠牙面具,正是副团长骨阎。
他快步走到那黑袍背影身后约莫十米处站定,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急促地汇报道:
“团长!天罚会那群疯子. .攻势太猛了!我们东三区、南七区的据点...全丢了!算上今天折掉的两个小队. .我们的人手...损失快接近四成了!”
窗前的黑袍身影纹丝未动。
只有一声极其轻微的回应在寂静中响起:
“嗯。”
仅仅一个字,再无下文。
骨阎弯着腰,保持着汇报的姿态,额角却渗出了细密的冷汗。
他等了数秒,见团长毫无反应,心中的焦虑再也压制不住,猛地抬起头,声音拔高了几分,带着近乎恳求的急切:“团长!不能再打了!弟兄们也是人,不是填坑的石头!再这样硬碰硬下去,用不了两天,我们荒骨团的根基就真的要打光了,三阶最多...也经不起这样消耗啊!”
后方的人群中,一个身形瘦削,眼神阴鸷如鹰隼的老者按捺不住,也快步上前。
他就是荒骨团掌管内部肃纪和成员管理的刑堂堂主,代号血獠。
他走到骨阎身侧,对着那依旧背对他们的团长,用一种更克制也更显理性的语气劝道:“团长,骨阎副团长说的不假。属下统计过,这三日来的大小冲突,我们的战损比. .已经快接近十比一了!”“天罚会那些黑袍杂碎,悍不畏死,手段诡异,还有那些..那些像石吴一样的怪物!兄弟们心里都在犯嘀咕,士气低落,甚至私下里已经有人在说,我们是在让他们送死!人心浮动啊,团长!”血獠深吸一口气,观察着团长的背影,小心翼翼地抛出自己的建议:“属下斗胆建议,是否. ..暂时停下与天罚会的正面冲突?先稳住阵脚,安抚人心,把伤兵撤下来休整。等稳住局面,摸清天罚会的虚实,再图后计?或者”
他顿了顿,试图抛出诱饵,“或者,我们是不是可以联系一下其他也对天罚会虎视眈眈的势力?若能将他们也拉下水,共同分担压力,我们或许.”
他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那如同雕塑般的黑袍身影。
突然缓缓地转了过来。
骨质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只露出一双眼睛。
那目光平静无波,越过骨阎,精准地落在了血獠的脸上。
“还有谁对天罚会感兴趣?”
一个平淡得没有一丝起伏的声音响起,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血獠听着一愣。
他只是情急之下抛出一个诱饵,试图转移焦点,哪里真有什么人对天罚会感兴趣。
那些势力看到荒骨团如今被打得节节败退,损失惨重,躲还来不及。
怎么可能主动跳进这滩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