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荒谬的事情,“毁了它,我能去哪?我,我还得吃饭啊!虽然它是不怎么样,但,但也是份工作啊。"他的反应真实而直接,带着底层小人物面对生计时的本能顾虑。李振良和范威交换了一个眼神。
范威微微摇了摇头。葛明的挫折是真实的,痛苦也是真实的,但这痛苦尚未扭曲到需要用毁灭来寻求“解脱”或"证明"的地步。李振良心中了然,在记录本上写下:排除重大嫌疑。挫折感真实,但破坏欲指向性弱。
走出审讯室,李振良与周伟组相遇。
李振良看向郑瑜,摇了摇头:“葛明排除。他很难过,但火不是他放的。周伟也向范威汇报:“王顺体格钻不进3号起火点那个缝,反应自然,排除。”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姜凌和刘浩然负责的三号审讯室那扇紧闭的大门。审讯室的灯光刻意调得柔和了些。
孙小海缩在椅子上,头几乎埋进胸口,双手紧紧攥着膝盖处的裤子布料,指节发白。他瘦小的身躯在宽大的椅子里显得格外单薄,像一片随时会被风吹走的落叶。
姜凌坐在他对面,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声音平缓,如同在和一个紧张的朋友聊天:"孙小海,你在仓库主要做些什么活?”“刷漆。“声音细若蚊蝇,几乎听不见。
“刷漆累吗?味道挺冲的吧?"姜凌自然地接话,目光温和地落在他低垂的头顶。
“嗯。"孙小海的身体似乎绷得更紧了。
刘浩然在旁边的记录本上快速写下:回避目光,身体紧绷加剧,防御姿态明显。
“平时和工友们一起吃饭、聊天吗?"姜凌继续问,语气不带任何评判。孙小海沉默了几秒,微微摇了摇头,攥着裤子的手更用力了,指节泛出青白色。
“听说……张工头性子比较急?"姜凌的声音依旧平稳,但抛出了一个具体的名字,这是摸排中多次提到对孙小海态度恶劣的工头。孙小海的身体猛地一颤,头垂得更低,肩膀开始难以抑制地轻微抖动。他没有回答,但那紧攥的拳头和急促起来的呼吸,已经泄露了太多。“他吼你的时候,"姜凌的声音放得更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理解,“你心里在想什么?是不是觉得特别憋屈?”
孙小海的身体抖动加剧,呼吸急促,喉结剧烈滚动,一直在盯着孙小海反应的刘浩然冲姜凌使了个眼色。
姜凌也捕捉到了孙小海瞬间抬起的、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那压抑不住的愤怒和痛苦。
“是不是觉得没人看得见你?没人听得见你?"姜凌的声音仿佛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直接刺向他内心最深的伤口,“是不是觉得,无论你怎么做,都改变不了什么?”
孙小海的嘴唇剧烈地哆嗦着,他猛地抬起头,第一次直视姜凌,声音嘶哑破碎,带着压抑已久的哭腔:“我恨,我恨他们!我恨那个地方!我,我只是想让他们都看见!都看见我!!”
他猛地捶了一下自己的胸口,“我不是废物!我不是!”“所以…那把火?"姜凌没有直接问,只是用眼神传递着一份理解。“人………听到这个字,孙小海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迷离,带着一种病态的狂热,泪水还在流,嘴角却扯出一个扭曲的、近乎满足的弧度,“烧起来好亮、好热,他们都看见了!他们都在跑,都在叫!”他的声音带着一种诡异的兴奋,仿佛又看到了那冲天的火光:“我,我就躲在那边看着,看着它烧。烧掉那些看不起我的东西,烧掉那个困住我的地方!姜凌拿起桌上物证照片一一那个严重烧毁变形的铝制饭盒。她将照片放在孙小海眼前,声音低沉:“范师傅那天晚上就在值班室里。你点火的时候,看到那扇小窗里的灯光了吗?他正在吃他带的晚饭。那是他生病的妻子给他包的饺子,他总喜欢热一热当宵夜……”孙小海像被一盆冰水从头浇下,狂热的表情瞬间凝固。孙小海的记忆被猛地拉回案发前那个普通的黄昏。他因为白天又被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