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务大厅门口,就看到一个穿着宽大校服、背着书包的身影,正猫着腰,扒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往里张望,一双眼睛滴溜溜地转,透着机灵和一丝紧张。
正是梁九善。
他看到姜凌出来,眼睛一亮,立刻站直了身体,脸上堆起一个灿烂又带着点讨好的笑容,小跑着迎了上来:“凌姐!怎么样?搞定了吗?"他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和期待。
姜凌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这个才16岁的准高一学生身上。阳光落在他蓬松的头发上,泛起一层浅浅的金色绒毛,她想起张占山那句“我找人问过了,他这面相、这八字,就是个灾星。”,再看看眼前梁九善这副做贼心虚又邀功似的表情,心里瞬间明镜似的。“你怎么在这儿?"姜凌故意板着脸问,但眼底没有责备,只有一丝了然的笑意。
梁九善眼神有些飘忽,脚尖无意识地蹭着地面:“呃……我,我路过。对,就是路过,顺便来看看小宇那事儿怎么样了。那老头,没为难你吧?”姜凌没接他的话茬,目光平静地看着他:“张占山今天态度大变,一口咬定小宇是灾星、克父克母,还说是找人问过。你说奇怪不奇怪,张占山在晏市无亲无故,他到哪里找人去问的?”
说到这里,姜凌特地停顿下来,看着梁九善瞬间变得有些僵硬的脸色,“九善,你一定知道,是不是?”
梁九善的脸“唰”地一下红了,一直红到耳根。他下意识地想否认,但在姜凌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清澈目光注视下,那些蹩脚的借口堵在喉咙里,一个字也蹦不出来。
他低下头,手指绞着校服下摆,像个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小声嘟囔着:“我,我就是看他那么混账,眼里只有钱,对小宇一点情分都没有。明明不爱,却为了钱还非要抢小宇的抚养权。这种人,凌姐不是也不想把小宇给他吗?”梁九善的声音越说越小,头也越垂越低:“我想,我想帮你。晓月曾经和我说过,那个老东西特别迷信,我就找了个人扮神棍,云山雾罩地说了一通。反正,就是说小宇是灾星,靠近了会霉运缠身、重则有血光之灾,得破财消灾。”他抬起头,飞快地看了姜凌一眼,眼神里带着忐忑和一丝倔强:“凌姐,我知道骗人不对。可是,张占山那种人你跟他讲道理根本就没有用。他信迷信,那就用迷信去对付他。他不敢要小宇,这样小宇就能跟着闻阿姨。闻阿姨多好的人啊……小宇跟着她肯定比跟着那两个老东西强。”少年的心思纯粹又直接,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狡黠,却满满都是对弱小的仗义和对善良的维护。
姜凌静静地看着他。
眼前这个红着脸、局促不安的少年,有一颗滚烫而柔软的侠义心肠。他已经摆脱前世的悲惨命运,将会有更灿烂阳光的未来。没有批评,没有说教。姜凌的嘴角,缓缓地、温柔地向上弯起,形成了一个温暖而真实的弧度。她伸出手,没有像对待大人那样拍拍肩膀,而是像对待一个值得肯定的弟弟,轻轻揉了揉梁九善那头蓬松的短发。姜凌的声音里带着无奈的笑意,更带着一种深沉的暖意,“你呀,胆子不小,主意也够歪的。不过…
梁九善感受到头顶那温暖轻柔的触感,身体微微一僵,随即猛地抬起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姜凌,带着不敢置信的惊喜。姜凌收回手,脸上的笑容温暖而明亮:“做得不错。”“做得不错"这四个字,是梁九善最想听到的话。他的脸更红了,但这次不是因为羞愧,而是因为巨大的开心和激动。他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有点像气的笑容,用力地点了点头:“嗯!”
“赶紧回家写作业去!"姜凌故意板起脸,但眼里的笑意藏不住,“下次不许再敢搞这种封建迷信。”
“知道啦知道啦!"梁九善笑嘻嘻地应着,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脚步轻快地转身跑了,书包在他背后一颠一颠的,充满了少年人的活力。姜凌站在原地,看着那个穿着宽大校服的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