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气象图上,条灰色云带正缓慢向东北移动。
薛艾伦嘴角浮现出笑意“上帝都在帮我们。”&nbp;他指向旗舰&nbp;“勃兰登堡”&nbp;号的信号塔,那里正升起代表&nbp;“全速前进”&nbp;的蓝白双色旗。舰队最前方的三艘&nbp;“希佩尔海军上将”&nbp;级重巡洋舰开始转向,舰艏切开晨雾的瞬间,主炮炮塔缓缓抬起,炮口在阳光下闪着冷光。
在&nbp;“狼獾”&nbp;号坦克登陆舰的货舱里,列兵布鲁诺正用刺刀撬开沙丁鱼罐头。油腥味混着柴油味钻进鼻腔,他盯着罐头底&nbp;“1942&nbp;年产”&nbp;的字样,突然想起家乡巴伐利亚的黑麦面包。身旁的中士用刺刀在舱壁刻出第三十一道刻痕&nbp;——&nbp;这是他们在布雷斯特隐蔽的天数。“听说普利茅斯的码头仓库里堆满了红茶和饼干。”&nbp;布鲁诺把沙丁鱼抛给同伴,罐头在空中划出银亮的弧线。
中士啐掉嘴里的鱼骨“等占领了伦敦,我要去白金汉宫的草坪上野餐。”&nbp;他扯开防水布,露出下方水陆两栖坦克的履带,金属表面的防滑纹里还嵌着法国沙滩的沙粒。这是第&nbp;18&nbp;装甲旅的&nbp;“海狮”&nbp;式坦克,特制的浮箱能让三十吨重的钢铁怪兽在水面漂浮,此刻三百辆这样的钢铁巨兽正静静蛰伏在运输舱内。
舰队启航时,布雷斯特的教堂敲响了晨钟。薛艾伦站在舰桥最高处,看着第一波登陆舰队像银色箭头刺入海峡。俾斯麦号的主炮开始试射,橘红色的火光在雾中炸开,惊起的海鸥群像撕碎的白云掠过桅杆。“告诉雷德尔元帅,”&nbp;他对着对讲机低吼,“我们的午餐,要在普利茅斯的军官俱乐部吃。”
此时在三百公里外的多佛尔滩头,沙粒已被血浸透成暗褐色。法国志愿军列兵阿尔芒的肩胛骨被弹片掀开,他咬着步枪背带爬向弹坑时,看见自己的肠子像褪色的红绸带拖在沙地上。昨夜长官分发的德国黑面包还揣在怀里,硬得能硌碎牙齿,此刻却成了支撑他爬行的支点。
“法兰西万岁!”&nbp;隔壁弹坑里的少年兵突然嘶吼着站起,胸前的白十字徽章在阳光下格外刺眼。阿尔芒想拽住他,却只抓到片扬起的衣襟&nbp;——&nbp;少年兵的躯体瞬间被英军机枪打成纷飞的血雾,染红白十字旗的残片像断线的风筝飘向海面。
英军第&nbp;5&nbp;步兵师的进攻队列在沙丘后蠕动。上尉威尔逊用望远镜盯着滩头残存的防御工事,那些被炮火削去半截的混凝土碉堡里,仍有零星的枪声冒出。“给我把丘吉尔坦克调上来!”&nbp;他扯着嗓子喊,喉结滚动时带起满嘴沙砾。三辆披着伪装网的坦克轰鸣着碾过沙丘,履带卷起的沙粒打在钢甲上噼啪作响。
坦克主炮的轰鸣声震落了威尔逊头盔上的伪装网。他看见德军碉堡的射击孔突然哑火,随即被黄色的爆炸火光吞没。“推进!”&nbp;他挥舞着手枪向前冲,靴底陷入被炮弹翻耕过的土地,粘稠的泥浆里混着碎骨和弹片。这是他参加的第三场登陆战,却从未见过如此密集的火力网&nbp;——&nbp;德军的&nbp;88&nbp;毫米高射炮平射时,穿甲弹能轻易撕开丘吉尔坦克的侧面装甲。
伦敦唐宁街&nbp;10&nbp;号的壁炉里,橡木柴发出爆裂的脆响。丘吉尔把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火星溅在摊开的战报上&nbp;——&nbp;多佛尔前线已传来击毁&nbp;“至少五十辆德军坦克”&nbp;的捷报。“告诉蒙巴顿,让他给我活捉几个德国佬,”&nbp;首相的声音透过电话线传到作战室,“我要在议会演讲时,让这些普鲁士蠢货站在威斯敏斯特宫前示众。”
作战室的地图前,情报官琼斯少校正用红笔涂改标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