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伦斯心中隐隐察觉,这件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科尼的出现是风暴的前兆。
当年,他因为懦弱,连站出来维护自己亲友的勇气都没有。至今,他也从未忘记那些血和眼神。
现在,他遇见了阿利斯一-在那个腐败教会里面,依旧相信信仰,纯粹至极,带给他救赎的人。赫伦斯不想无辜的他被卷入名为罪恶的旋涡中。赫伦斯无法说清楚,这是一种投射,还是补偿,又或者救赎的冲动。他只是知道,如果连阿利斯神父也死去,那他这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他必须守住这个人。
无论代价。
而这份信念也成为他能敢直面科尼,并与科尼再次对话的勇气。可面对这样坚持让他放下仇恨,甚至可以杀了自己泄愤的赫伦斯,科尼却平静冷漠得近乎不近人情。
“如果你真的觉得自己有罪,"科尼的声音很轻,“那你就该像当年那样,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
科尼冷漠地瞥了他一眼,“这才是公平,这才是你赎罪的机会。”赫伦斯怔住了。
如果科尼咒骂他,打杀他,这都让他好受一些。可是他偏偏连质问当初的自己为什么毫无作为也没有,只是用这样冷静而绝情的标准,将他过去的逃避变成了现在诅咒般的束缚,让现在想救人,想做出改变的自己再次钉回原地。在这场没有结论的对话之后的第三天,教堂出现了第一起死亡。死者是教区主教利奥波德。
当时听到基甸执事的求助声,赫伦斯是第一个赶到现场提供援助的人。将尸体捞上来的时候,赫伦斯摸到尸身时,就意识到这不是刚死的尸体会有温度和触感。
他下意识地去追寻科尼神父的目光,得到的是科尼神父脸上隐晦残忍的笑忌。
这让他全身发寒,下意识地回避视线。
在之后,他看到了流着血泪的圣像。这是对教会腐败,人心偏离的警示。可也正是这一个圣像,让赫伦斯确信这些都是科尼的手笔。因为科尼在年少的时候,曾经为了整蛊欺负自己的信徒,做过类似让圣像流泪显圣的恶作剧。
赫伦斯在惧怕,不知道科尼到底要做到什么样的程度才能满意,才会收手。而在面对阿利斯神父的时候,赫伦斯又不知道自己该说出什么话。因为他的不作为,主教已经死了。
他这个时候不继续贯彻保护科尼,他也里外不是人。赫伦斯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离开教堂的时候,他听到了火灾事故的声响。他真的能跑吗?
真的能离开阿利斯神父吗?
哪怕这就是阿利斯神父的要求。
难道阿利斯神父已经预料到现在这一步,所以才替自己做了决定吗?赫伦斯突然感悟到了阿利斯神父那超越常人的智慧和充满怜悯之心的仁慈。与此同时,他的灵魂也因为这道光而深深触动着。他那近乎悲鸣般痛苦的低喃在安静的房间响起,“阿利斯大人………这话音还没有落,一个脑袋就从房间门口冒了出来,“神主大人说,如果你想要去见某个人,你就去见吧。”
芬尼安!
赫伦斯下意识反驳说道:“你怎么没有睡觉?现在这么晚了?”他说完之后,还要纠正芬尼安,“圣经里面没有这句话。”芬尼安“啧啧"几声,“你都没读透,阿利斯神父不是说过吗?在传道书里面,写着「凡你手所当做的事,要尽力去做」(*)。你要是觉得坐在这里安心话,你就不会想着阿利斯神父。你就是觉得你应该去找,所以才会在这里长吁短叹!”
芬尼安直接溜进赫伦斯所在的房间,顿了顿,说道:“如果我说错了,你就反驳我。”
赫伦斯完全反驳不了芬尼安。
沉默良久,完全没办法的赫伦斯忍不住说道:“你真该去当神学辩士。”“什么是神学辩士?”
“卡森副主教雨果·福克纳便是神学辩士,主要是为神学辩论,巩固信仰的存在。一般都是研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