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的伤会随着时间的过去而恢复,可你怎么知道我的伤不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加重的呢?”
裴珩望着程念姝眼角滑落的泪珠发着怔,日子久了,那样的自己跟行尸走肉又有什么分别呢?
那是比身上的伤更长久的存在,是永远也去不掉的腐肉,蔓延到心脏,蔓延到经络血液中。
他成全了所有人,谁来成全他呢?
谁来成全他与她呢?从此天各一方?裴珩的眼睛快要沁出血。又仿若她比不上旁人?他想想就觉得实在可笑,迂腐又狭隘,他也是,他更迂腐,以为她柔弱就不舍得拉她入局,殊不知外面的风雨更大。比得上又何如?比不上又何如?
裴珩没有让府里人知晓的意思,好在手下的人也未曾回去。再说了,来了人,她还如何待下去?
一旦放她离开,他要怎么才能再将她盼回来?程念姝不知道他心中的算盘,眼角的泪泅干了,她回眸道,“大表哥先休息吧。”
她不劝他就是了。她说着便想先离开。
裴珩不想休息,舍不得休息。
纵然继续说下去可能会让她心烦,可时不再来,他只能在她准备离开前请她帮自己倒杯茶拖延时间。
“表妹,我渴了。”
明明他说的应当是真话,程念姝还是怀疑地看了他一眼。裴珩给她看自己干涸的嘴唇。
没什么血色的嘴唇的确很干。
“可是李太医说现下不能喝水,"她说着还是要起身,“我去喊时安,叫他用帕子给你沾沾水。”
时安?
裴珩后悔自己找的借口了,忙说了句"不用”。?
“那我喊南月过来?"反正他屋里伺候的都过来了,他需要哪个都是可以的。“也不用!”
?
程念姝默默地看着他。
裴珩倒是想用她的帕子,颇有自知之明地没提出口,“……我自己来便好,左手还是可以动的。”
他说着便又将左手抬起了一些,却在程念姝的视线中又放了下去。她还是没顾及他的意愿,去喊了时安过来。可到底在时安伺候他的时候也没有离开。
屋里多了一个人,裴珩任由时安给自己擦了几下双唇就又看向了程念姝。“姝儿…正如你所说的,我知道你跟魏泽在一起也可以过得很好,而我因为自己的怯懦从而承受这煎心之果……日间不能成事,夜间不能安寝也是我自找的。”
程念姝忍住了反驳他的冲动。
眼前的表哥是更真实的表哥,是个心机颇深,还会卖可怜的表哥。从前虽然住在一个府里,可三年的认识还不及如今的多!她今日的心软已经够多了。
程念姝兀自端起了案几上的另一盏茶喝了起来,不准备告诉他因为他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