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枝又说道,"本钱也不够。”
“我想来想办法。”
徐闻铮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半月后,徐闻铮将一个沉甸甸的银匣子推到清枝面前。清枝打开,白花花的银锭子整整齐齐码着,居然足足有三十两。徐闻铮揉了揉手腕,问道,“够了吗?”
清枝笑,“够了,还有余呢!”
徐闻铮这几日熬得眼底都泛了青,为凑足银子,他破例默了两册大户私藏的珍本。只是到底不敢动那些世间罕见的孤本,生怕太过招摇,反倒惹来麻烦。两个月后的一个黄昏,张钺刚伺候完宣帝下值,忽见李公公捧着一本册子,脚步匆匆地往寝殿方向赶。
张钺见状,脚步一顿,随口问道,“李公公为何这般慌张?”李公公闻声刹住脚步,转身朝张钺欠身一礼。他压低嗓音道,“张大人,这是天枢院刚递来的手抄本,那边的人什么也没交代,只说圣上看了自然明白。“哦?”
张钺眉头一挑,上前两步抽过书册,瞧了一眼名字,《云笈随笔》。他忽笑出声来,“我当是什么稀罕物事,这不就是本寻常的道家札记?”这《云笈随笔》虽非坊间随处可见的俗物,可也算不得什么稀世珍本,京都但凡有些底蕴的世家,藏书阁里都备着呢。张钺漫不经心地翻动着书页,忽然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寒意,不过转瞬又恢复常态。
他合上册子,朝李公公摆摆手,“本官亲自给圣上送去。”李公公闻言如蒙大赦,忙不迭地躬身退下。近日宣帝夜不能寐,稍有不顺心便要发作,能躲开这趟差事,倒是省得触霉头。他倒退着出了殿门,这才敢转身快步离去。
张钺盯着手中的册子,指节微微发白。
随即他将册子缓缓揣入怀中,又在殿内静立了半晌,深吸一口气后,才整了整衣冠,迈步跨出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