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帘。赵清迈着大步子进了御书房。
“儿臣给父皇请安。”
“免礼。”
赵清直起身子一看,书房内无人,既没有陪侍的贵妃,也没有烦人的三弟。那好吧,他今日与父皇攀谈的兴头略高了一些。盛宇帝瞥了他一眼,瞧他还是那副冷淡端方的模样,轻嗤了一声:“说说吧,这次打算拿什么来说服朕。”
赵清知道去找太傅说清楚今日之事更为方便,可说服太傅需要狠费一番口舌不说,父皇这边若是惹急了,直接给他降下赐婚旨意,可由不得太傅收回了。“父皇,儿臣先谢过父皇,今日没有逆了儿臣的心思,儿臣承父皇这份心。″
听他这么说,盛宇帝咂着嘴道:“可是太子啊,你的子嗣的确是朝野上下都盯着的大事,朕也着急,今天下来以后,思来想去,实是想不到什么理由拒绝太傅的提议,要不这婚事,你还是应了吧。”赵清只道:“儿臣年纪还小,父皇更是正值壮年,担忧子嗣一事实在多余。”
他往前走了两步,躬身为父皇奉了茶:“去年父皇让儿臣办的那事,应是为国库充实了不少,像广陵郡玉笙楼那样的组织全国上下还有很多,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轻易动不得,父皇若还有想查办却不知该如何下手的,儿臣近日正好得空,可为父皇分忧。”
盛宇帝本是一双鹰目凌厉注视他,此时显出了笑意:“哦,这事办起来既麻烦又得罪人,朕倒不想让太子再办了。”赵清只道:“能得罪的,都是些宵小之辈,儿臣得罪也就得罪了。”“再是宵小之辈,在地方上也是盘踞颇深,一个县官儿随意给当地百姓嚼弄些什么,你太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赵清直视盛宇帝:“父皇,儿臣负责查办,后续如何扫尾还要看父皇狠不狠得下心,百姓如何看儿臣,儿臣总有昭雪的一天,若父皇背刺了儿臣,儿臣当真是无葬身之地了。”
太子话说得十分服软,盛宇帝尚未言语,眼眸里流转着复杂的光,似是在权衡。
广陵郡的玉笙楼一倒,不知捉了多少贪官污吏回来,江南那地方富庶,不查不知道,一查惊了盛宇帝一跳,当时发了好大一场怒:“朕在这冬天冷夏天燥的盛京城里殚精竭虑,竟不知江南那些人活得才真叫一个神仙似的日子,日日游着画舫,吃着美酒,享用着那刚从东瀛国来下了船的美食,拥着骨软筋酥的美人这回太子又提议想整治哪方官员,盛宇帝很难不动心。“太子,你是朕的太子,朕不会背刺你。”盛宇帝难得说了句掏心窝子的话。
赵清拢在广袖里的手此时端在腹前,捏成了拳,此事他早有计划。“只是不知太子这回想整治哪方官员?可需要朕派几个得力的能人帮你查办。”
赵清道:“不劳烦父皇,儿臣手下有人。滇南供上来的玉石料子是一年不如一年了,儿臣不得不替父皇琢磨琢磨,查办了他们。”又道:“说起来,今年江南供上来的丝绸无论是品质还是成色都要比往年好上几个档次,父皇别光顾着供贵妃使,也拿出两百匹出来,叫儿臣带回去给大子妃挑一挑。”
盛宇帝失笑:“还能少了你家的?这一千匹丝绸昨晚刚过了内务府,入了册,贵妃那儿都还没赏下去的呢,你倒是消息灵通。”赵清要得理直气壮,若不是他去年费了大力查办广陵郡的官员,今年哪里供得上来这么好的料子。
“过后那边供上来的吃食、茶叶,珠钗绢花儿一类,也请父皇先往太子府赏一份,儿臣在这儿谢过。”
盛宇帝看得他心心烦:“得了,办事去吧,两百匹,不,四百匹丝绸等会儿会赏下来。”
赵清颔首又问:“那侧妃的事……”
“太子要专心替朕办事,国务为重,不便再娶侧妃。”得了这话,赵清才算安心,抿着唇,扬起一抹温润的笑,这便告退了。却说这会儿酉时,天色红黄交接,东厢的竹帘垂着半幅,太子妃睡了午觉起来,歪在软缎靠背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