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太子便不再送了。
“父皇未召孤,孤就在殿外等你。”
尹采绿虽害怕,却很快被这金碧辉煌的乾清宫吸引了目光。
内侍前来引她:“薛二小姐,皇上让您到偏殿先坐坐。”
尹采绿点头,想起薛夫人教她的,从荷包里拿出几颗金瓜子来:“劳烦公公。”
内侍接了金瓜子:“小姐厚赐,您当心脚下,待会儿若有小太监过来上茶,您也别多喝。”
尹采绿在一方椅子上坐下后,不久果然有小太监端了茶上来。
她刚刚走了好长一截路,谷雨过后,天气一日比一日热,现在有些口渴。
若不是刚刚内侍那句吩咐,她真要端起茶杯牛饮了。
但她只是端起来嗅了嗅,揣度着,这是陈茶。
往年江南采下来的那些茶,总要在朱门绣户里转上一圈儿,大家都尝个遍以后,剩下的那些,才作为贡品送到盛京。
这茶难喝,她不喝便不喝。
接下来又难掩好奇地打量着殿中一切精雕细镂,不知等了多久,丝毫不知这是贵妃给她的下马威。
半个时辰以后,张贵妃顶着华盖到来,午后日晒,她虚虚掩着额头,瞧了眼殿外站着的太子。
“太子,皇上就在里头呢,怎的不进去?”
赵清答:“父皇未召孤。”
“瞧你,本宫进去帮殿下通传一声便是。”
赵清却未应,只道:“娘娘,薛家小姐来了,已经等候多时。”
他有些自责,因为自己的原因,倒连累她了。
若母后还在就好了,定不会叫她吃这样的苦楚。
张贵妃没再理会太子,独自进了殿,先倚在了皇上身边儿。
盛宇帝佯装发怒:“你这像什么样子,给朕站直了!”
张贵妃又立马站直身子,嘟着嘴:“臣妾给皇上研墨还不行。”
“研墨可以,歪着身子研墨不行,你把这里当成什么地方了。”盛宇帝朝四周看了看,周身太监都还垂着目。
张贵妃点点头:“是是是。臣妾刚刚在殿外遇到太子了,本想带他进来给皇上请安的,他却不,还叫咱们快些见过薛小姐,好把人放出去呢。”
盛宇帝脸色沉下来:“太子妃还没定下来,他说的是什么胡话,他不进来见朕就算了,以后也别想进来。”
张贵妃刚刚站直的身子又弯下去,伏在皇上胸口:“皇上您消消气,消消气。”
“朕还有折子未批,便先批过折子,再宣那女子觐见。”
张贵妃抿唇笑着:“自然是国事重要,皇上真乃圣君。”
其实薛家女为太子妃,甚合贵妃心意。
薛侯府早在两代之前,就开始没落了,勋贵人家凡能长久繁盛下去的,皆是子弟争气,在科举上走得好的。
薛家如今只是借着祖上根基做些小官,晚辈里没有出色的。
当初侯府落成时也是满城艳羡的勋贵高门呢。
可那女子是皇后选的,贵妃讨厌皇后,皇后会喜欢的女子,自然也讨厌。
也不知皇后给他儿子选了个什么样的女子,是否也如她本人那般,为人古板又无趣,可让男人尊重,却不让男人喜欢,在这后宫里光有人尊重又有什么用呢,日子难熬啊,怪不得早早地就去了。
赵清在殿外等至申时末,文文过来找他:“实在是有要事,太傅在府中等您呢。”
太傅的事情,自是要事,赵清不敢耽搁。
他回头看了眼偏殿的方向,终是拔步离开。
今日之事,无非是她为太子妃,成与不成的差别,她是母后看中的女子,应当应付得来。
坐着坐着,尹采绿实在是等得累了,还须得时刻保持仪态。
她见左右无人,索性塌下腰,稍稍松懈了片刻。
这腰后放着的软垫子,倒也真是舒服。
人一松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