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一看,一根表面布满毛刺的绳子结结实实地在自己身上捆了两圈,将她与柱子绑在一起,一动也动不得。
走来的两个妖怪似是没发现她已经醒了,手提水桶,里头的水满得近乎要溢出来。李今棠见状忙屏住气,偏开头去,以使冷水泼下来时不致太过难受。
等了半晌,意料之中的冰凉感并未袭来,反倒听见哗啦一声,那木底下无端多出个洞,里面的水哗啦啦地流了个干净。
那两妖一怔,一个头顶生刺的绿皮妖张牙舞爪地道∶“那小子居然醒了,看来是他捣的鬼,我这就送他去见阎王!”
旁边一通体焦黄的四眼妖在他犄角上一点,骂道∶“大人说了要我们看好他,你现在把人杀了,想找死吗?”
绿皮妖吃痛,它叉起腰来,满脸不服∶“大人只说了要看好他,又没说不能杀他。”
“你把他杀了还怎么能看着?”
“看着尸体不行吗?大人又没说要死的活的。”
“……”
那两妖吵着吵着,似要动起手来。
李今棠趁机背过手去,想摸出别在腰后的短匕,忽听得一阵咳嗽声,她循声转头看去,惊道∶“谢安?”
往四下里一扫,自己眼下正处在一空旷的屋舍之中,屋外是一片绿油油的草地,却不见秋雁三人,也不知他们被关到什么地方去了。
“你的刀没用,”谢长宴出声道,“须得以火烧之。”
李今棠本还用刀刃在绳子上摩挲,闻言一愣,伸手摸去,果真没有半点变化。
她蹙了蹙眉∶“可是现下到哪里去找火呢?”
谢长宴一抬眼,道∶“你拖住他们。”
两妖争执嘞一阵,很快又把注意力放回他们身上。那绿皮妖喝道∶“都醒了?那就快快把他们抬去见大人。”
“慢着,”李今棠忙喊道,一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但见他二位果真停住,便只好道∶“我这位朋友方才受了惊吓,脑子出了问题,喜欢胡言乱语,若你们把他带去,只怕他会在你们大人面前说些胡话。”
两妖齐声道∶“什么胡话?”
李今棠暗忖一番,猜出这两妖天性愚蠢,还对他们那位大人十分敬重,于是随口扯道∶“便是你们背着大人干的损事,他可全都知道,到时若是抖出来了……”
她一面说,眼神一面向外飘,一来是想寻找逃跑的机会,二来她如此贬低谢安,是以全然不敢直视他。
两妖面面相觑,皆露恐慌之色∶“我们何时背叛过大人?”
李今棠抿了抿唇,镇定道∶“你们做了何事,那自然只有你们自己晓得。”
末了,又补充道∶“还有我这位朋友。”
那两妖早已被这话唬住,哪里又注意得到话中的漏洞?只听那绿皮妖惊惧道∶“莫不是前日在给大人送去猎物时,我偷吃了几口,被,被这小子瞧见了罢?”
“不,不,”四眼妖四目瞪圆,眼珠子似要掉出来一般,“定是我昨日将大人花瓶打碎,也人这小子瞧去啦。”
绿皮妖当即唰的一下露出利爪,恶狠狠道∶“既如此,我看他是留不得了,这便动手罢!”
“你们如要动手,那便更是无法挽回,”李今棠极力使脸上神情看起来自然些,她道∶“你们大人吩咐了看好我们,意思便是要护好我们,若我们出了差错,你们如何担得起责?”
那两妖一听,半信半疑,但想到人死不能复生,若真杀了他们,届时大人怪罪下来,便有九个头也抵不住。
趁着他们犹豫之际,李今棠侧身靠向身旁的人,小声问∶“如何了?生出火了吗?”
谢长宴指尖本以凝起灵力,闻言收回手,皮笑肉不笑∶“没有。”
“罢了罢了,”绿皮妖哼哼地道∶“那你说,要如何治好这小子的……疯癫,人他不再胡言乱语?”
“你们绑着我,我怎能想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