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御河上采的荷花,已被插在一白玉瓶中。撑过小舟,游过御河,二人日落方归。乔慧推门,甫一入内,便见许多白色的影子在她家中来去,很沉默,很诡异。白衣的仙客一见谢非池至,便齐齐停下,向他行礼。谢非池并不看他们一眼,只向乔慧道:“为你添置二三家当罢了,好歹你是玉宸台弟子,怎可一直居于一陋室之中。“很淡然的神色。什么陋室?
算了算了,师兄这人就这样,总摆他那仙家贵族的架子,可以理解可以理解。
她刚想入内,甫一迈步,只觉靴底十分柔软。目光下视,见一蓝地团花清供图地毯。
待她目光再顺着白衣人让开的一径看去一一抬眼,更是见屋内焕然一新。桌、椅、榻、柜,全换了紫檀的,且依她之前随口一提,极少雕刻,清新明快,简约雅致。桌上案上,亦摆了花器,柴汝哥官定钧,盆的瓶的,紫藤竹篮的,亦有白釉浅碗,盛着睡莲数朵。各色插花清吼雅淡,谨然有序。
她步至书柜前,只见这新的书柜上还是她那些旧书。但旧书中又添了许多新册,有的是心经,有的是碑帖,亦有农政水利之书。角落处又点缀七八古玩,宝光流转。
乔慧心觉这都不像她家了,仿佛一淳朴小农归来,误入贵人雅舍之中。虽不大适应,但却是他一番心意。
她转过头来,望着他,道:“师兄,谢谢你。”谢非池点点头,不以为意的模样,仿佛一室的宝光蕴藉只是他随手所予。走前,他又对她道:“下个月我再来,别再让我看到你待自己的饮食起居如此不上心。”
乔慧连忙点头:“一定一定。”
然而,前脚走一个,后脚又来一个。第二日柳月麟竞来看她。柳月麟看她屋中大变样,繁花插瓶,古画垂挂,家具也换了一番,材质、样式皆名贵,一点怀疑浮上心头。
她放下给乔慧带的几样点心,道:“上回和大师姐来祝贺你乔迁,你这里还挺空,怎么一下子多了这么多东西?”
乔慧沏茶端上,含糊道:“他给的。”
好吧,连茶也成了龙井了。
“他谁?”
“就是谢……”
“真看不出来,平时宗门内要布置什么庆典、盛会倒不见他有这么上心,全扔给那些执事干。”
听了朋友一番点评,乔慧也只好附和道:“唉,这个小谢也真是,太不会来事了,下回见了他我一定好好说他。”
然而这个"小谢”难得会来事一次精心布置的屋宅,她并没有享用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