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需通传他人了。
乔慧在识海中与柳月麟传音道:“舆图上还有两处未勘察,劳烦月麟你了,我先去找太仓署一行人,这旱灾有蹊跷,需及早告知他们,并请白署丞派人排查京畿其他几处村镇是否也有异象。”
柳月麟点头:“好,你且小心。”
乔慧不再耽误,驭疾风一阵,远去。临行前,她略一思索,取出大师姐给的玉符,一丝灵力注入,便将灾中的异象也告知师姐。父亲声无波澜的话语,像观星殿中的古星坠下。一切都好似星星点点,混沌不清。
伯父谢垂鉴闭关出事。
谢非池心下一凛,抬起头,道:“怎会?”玄钧真君负手而立,星图变幻,光怪陆离地照耀到他身上,半明半暗。他的声音平直,对兄长境遇的沉痛只有寥寥几分,更像是在陈述一桩变故,事关昆仑之未来。
“破境失败,道心受创,"玄钧的目光扫过儿子,“根源是你伯父数十年来未能斩断的一执念。”
“伯父为人慈蔼洒脱,不似有什么执念。还请父亲解惑。"谢非池垂首以复。在他印象中,伯父修为高深,温慈宽和,虽掌昆仑大权,却从未有独断偏执之处。
“正是因为他太过心慈,"玄钧真君语气淡漠,“是因为人间的一点旧事。人间的上一个朝代,他们安西诸镇陷落吐蕃,你应当也有所闻。”人间王朝的更迭,昆仑学宫中也有史书大致讲过。俗世的昆仑山,在人间前一个王朝盛极时也曾归其版图。后因动荡,西北版图渐落入吐蕃之手,汉家放施地,就此易帜。
玄钧平淡道来:“前朝的西北节度使对仙门不敬,多年来疏于供奉。不过,他们西北动乱时也曾向昆仑求援。垂鉴当时掌权,主张出手干预,庇护凡民,认为仙门虽超脱,但同源人族,凡人遇难,他无法坐视不理。”谢非池长眉微蹙,自己竞不知门中还有这样一件往事。是因昆仑不把凡间的求助放在心上,故从未有人提起?
安西、北庭,他曾听她说过。边庭流血,死者甚众。侥幸存活者,随断裂疆土没入异族,她说起过很忧心如今在域外仰人鼻息的遗民。“此事,族中长老自是反驳,干涉人间的战争本就有违因果。故垂鉴他最终没有下凡,"谢垂钧摇头,“想不到兄长他竞一直将这件旧事放在心上。”昆仑超然物外,岂能为凡人生死动摇。
他的目光徐徐向独子扫来,道:“非池,你如何看?”他这独子曾在仙门秘境试炼中心软,此际,他不想听到谢非池又有什么软弱的语言。
父亲话中之意,谢非池并非不懂。
伯父慈蔼,亦有闲情逸趣,善诗文。幼时,他在学宫苦练,还是伯父对教习先生笑言,修行如作诗,诗品贵自然,俱道适往,著手成春,何必整日困着一个孩子,不如让他去玩一会,在自然天地中感悟。无关灵脉,求援者又非信徒,昆仑确实没有义务插手人间之事。但一息之间,他又想起她的脸。她也是凡人,她也来自人间。但眼前父亲对他既是考校,也是敲打。
谢非池压下心头的微澜,迎上玄钧审视的目光,声音平稳冷静:“因果更迭,自有定数。仙门超然,不应为凡俗兴替所扰。伯父他过于重情,此乃仙家大忌。执着于过往,反伤己身,实为不智。”玄钧真君眼中泛起一丝满意。很好,非池虽有一时的软弱糊涂,心中依旧清明。
“你心思通明,甚好,"玄钧颔首,“垂鉴太过心软,闭关时一直受前尘所扰,他道心受此重创,即便恢复,也难复巅峰,更不堪执掌昆仑重器。族中长老已有共识,待他情况稍稳,便请其退居长老之位,颐养天年。”虽早有预感,但此际亲耳听见,谢非池心下仍是一鸣。父亲与族中长老就此决定了伯父的命运,因伯父的内疚,因伯父进境失败。伯父退居,执掌昆仑的又是谁,已不言而喻。自伯父闭关起,父亲已主持着仙宫事务。堂兄崇霄虽是宸教峰主,但其修为与父亲无法匹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