乃杨坛主千挑万选而来的汗血宝驹,耐得住长途奔驰,若是普通马匹早已累得口吐白沫了。曙色熹微,一人一马进了开封府地界,骏马已累得四肢打颤,曼罗硬是坚持再跑了半个多时辰,路过一处河岸,翻身下马,牵着马儿去喝水歇息。她坐在岸边,看着马儿走进河中喝水,自己也解下水囊喝了一口。入了秋的清晨霜花浮现,雾气环绕着河流,只听水声潺潺,鸟鸣清脆。远处山林已然泛起一片片秋黄之意,若不是急着赶路,她能躺在河边好生观赏一番。
待大仇得报,江湖事了,若还能活命,万里山河她定要慢慢欣赏。曼罗喝饱水,起身去拉骏马的缰绳,耳尖忽而一动,猛地扭头往来时的路看去,一袭黑衣的男人骑着一匹枣红色骏马突破晨曦闯入到一人一马的眼中。曼罗在看清男人的面容时眸色微微一紧,却抿唇不语。反而是马上的男人见到河边的一人一马时乍然勒马,长长的马鸣声惊动曼罗身边的骏马,马首一扬也跟着鸣了一声,那一人一马便调转方向也跟着下了路,走到河边。
曼罗身边的骏马走过去,枣红色骏马也凑了过来,马上的人翻身下马,一步步朝着她走了过来。
男人嗓音低哑:“怎么走得这般快?”
曼罗视线自他苍白的面色上一滑而过,在他肩头上顿了顿,扭开脸看向两匹头凑头吃草的骏马,冷硬地说:“关你何事?”即便扭开脸不看他,仍能察觉到那道说不清道不明的视线一直钉在她身上,曼罗不耐地皱起眉,正待说话,男人抢先了一句:“教主大人真是好大的本事,睡了人便跑。”
曼罗头皮瞬间炸开,多年修炼的沉稳气度被他一句话激得面色猛变,她倏地扭回头,目光冷得能把人戳死,“钟离雪!”钟离雪不为所动,只问:“你要去哪?”
“关你何事?!"曼罗反呛回去。
钟离雪皱眉:“吃火.药了?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曼罗冷声冷气,“你可以走了。”钟离雪瞧着她这副活像只被人踩了尾巴的炸毛猫儿样,再气也忍不住弯了弯唇角,上前一步。
曼罗立即后退一大步,钟离无奈,“莫要再退了,掉进河里我可不负责。”曼罗便往旁边走去,男人上前一步挡住,曼罗又往右侧走去,他也往右一步,硬生生将她堵在方寸之间。
曼罗冷冷看他一眼,脚下轻功一起,转身便要往河对岸掠去,钟离雪上前一步将她抱住,曼罗登时便飞不出去了,使劲挣扎,“你干什么?!”“嘶一一”他轻轻嘶了口气,却不动如山,仍旧抱着她。曼罗被他从后面抱着,看不见他的肩头,想起那道深得见骨的伤口,不敢再挣扎了,只冷冷道:“你能不能放开我?”“不放。"钟离雪道,“放了你你又要丢下我离开。”曼罗…”
她抿唇,欲言又止,欲言,又止,最后干巴巴道:“我那时是急着赶回鸣川。”
钟离雪将她抱紧,“那你点我昏睡穴作甚?”曼罗…”
哪壶不开提哪壶。
“身上的伤都好些了罢?“他问着,手自然而然贴到她小腹的气海穴上,内力一转进入到她的丹田,撞上浑厚的内力,他讶然,“竞恢复得如此之快。曼罗冷哼,“也不看本座是什么人。”
钟离雪弯了弯唇,下巴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问:“往北走是去做什么?”“你管得着么?”
“我是你夫君,如何管不着?”
曼罗张口就要反驳,他温热的掌心按了按她的小腹,她便想起那夜他张口即出的浑话,登时消了声,耳尖却不争气地泛起了红意。钟离雪侧目便见她白皙的耳尖渐渐布满绯红,一时间心脏柔软不已,将她再度抱紧,“你总该告诉我你要去往何处,去做些什…”曼罗看向河面的目光一时有些虚浮,张了张嘴,忽然道:“钟离雪,你想知道是何人害了你父亲么?”
钟离雪并未说话,只是抱着她的手臂微微收紧。曼罗便知晓他还不清楚父辈之间的恩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