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帐子外用木柴点着篝火,照的四处亮澄澄。
地上架着一只青铜质地的烤槽,槽上中间摆着油滋滋的雉肉块,时不时有油脂淌落,滴在炭火上便是滋啦一声。
橙梓拿着花椒研磨的碎粉,一边转动竹签上的雉肉,一边均匀撒上调料,待到雉肉表面泛起金黄色的光泽,便取来已经烤好的面饼,将竹签裹在饼子里一撸,趁热递给了谢昭昭姐妹两人。
谢昭昭尝了一口,那雉肉脂膏丰腴,咬下去汁水四溅,外头皮肉焦香内里软嫩,夹在烤得酥脆的面饼里,却是别有滋味。她不由赞叹:"好吃,你的手艺比皇宫里的御厨还好。”谢彰彰也是连连点头,嘴里咀嚼着雉肉含糊不清道:“太好吃了,这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
橙梓被夸得脸红,烤起肉串却是更卖力了。她还是头一次见谢彰彰,三人在一起边吃边聊,没多久便熟稔起来。吃了半饱时,赵睨和橙淮一前一后从营帐后走了过来。橙淮望着橙梓嘴角的油渍,轻笑一声:“原来你们躲在这里吃喝快哉,我说怎么没在?望舒湖见到你们。”
说着,橙淮的目光落到了谢昭昭脸上。
自白云山祖祠一别,他已是许多天没见过她了,上次谢昭昭说过赵睨对她很有占有欲,是以她才会疏离他。
他先前没有机会见她,如今却是有了试探的机会,他倒要看看赵睨是否像是她口中说的那般在意她。
橙淮往前走了两步,站定在谢昭昭面前,动作十分自然地掏出了一条帕子,慢条斯理捻着帕子擦了擦她的嘴角:“阿昭,你嘴上沾了东西,如今也是嫁做人妇,怎么还像是小时候一样不顾形象?”谢昭昭”
她嘴角一歪,忍不住抬眸看向橙淮。
他今天吃错什么药了?
原先他装模作样在洗尘宴上屈膝为她整理裙摆时,她还未与赵睨定下婚约,即使他目的不纯,落在旁人眼中也是才子佳人的风雅韵事。如今她已经嫁给了赵睨,他又在这里骚里骚气开什么孔雀屏?橙淮却像是没看到她眼中的质问,笑吟吟回望着她,一双桃花眸勾着些缠绵缱绻的深情,若非是谢昭昭知道他的本性如何,恐怕要被他这般模样唬了去。两人对视之间,赵睨皱起了眉。
不管他曾经娶谢昭昭是抱着何种目的,她如今已是他明媒正娶拜过祖祠的太子妃,橙淮此举何止是僭越,简直是不将他这个太子放在眼里。赵睨正要发作,橙淮却转过了身,一边笑着与他搭话,一边又捏着帕子擦了擦橙梓的嘴角:“殿下你瞧瞧,这一个两个都是如此不修边幅,若是让别人看见可怎么了得。”
他神色太过自然,便仿佛将谢昭昭当做了橙梓一样的亲妹妹,倒叫赵睨愣了愣,硬是将漫到嘴边的斥责咽了回去。
赵睨本就不是个擅长冲突的人,他抿了抿唇:“无妨,大家都去了望舒湖赏月,这附近也没有旁的人。”
橙淮漫不经心地扫过赵睨紧绷的面皮。
他分明从中看到了不悦和愤怒,便如同谢昭昭说的那样,赵睨对她的确有占有欲。
可这占有欲到底是男女之情,还是男人尊严被挑衅的嗔怒?橙淮决定再试一试赵睨。
他走到烤槽旁,撩起衣袖:“橙梓烤肉的手法可是跟我学的,殿下你们还没吃过我亲手烤的肉串吧?”
橙淮一边说着,一边麻利地分割好牛羊肉,将大小均匀的肉块摆放在烤槽上,不多时便有焦香味飘了出来。
“这炭火不好,该用无烟无焰的桑炭烧烤才更有滋味。”橙淮先递给了赵睨几签肉串,又笑吟吟拿了两串羊肉送到了谢昭昭面前:“阿昭,你尝尝味道怎么样。”
谢昭昭蹙眉瞥了一眼烤羊肉,还未开口拒绝,便见面前横伸来一只手臂,却是赵明将橙淮递过去的羊肉串夺到手里。“阿昭不吃羊肉。“赵昵嗓音没什么起伏,拿着羊肉串便咬了下去,“味道是不错,就是太膻了些,看来是只未阉割的公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