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昭昭终于后知后觉想起了冬狩一事。
她脸色一垮,却是更难看了。
冬狩是原文中的重要转折点:赵瞿在罗浮山狩猎时出了意外,身受重伤,吸入不少瘴气。虽侥幸捡回一条性命,却因此引发瘴疟,终日昏沉谱语,赵明便趁此机会接管了朝政大权。
如今剧情发展虽然脱离了原本的轨道,但并不意味着赵瞿此次狩猎就没有了危险一一前些日子赵瞿在长公主生辰宴当众落了橙家颜面,以太后的性子,说不准会在罗浮山设下埋伏暗算赵瞿。
若是谢昭昭此时在赵瞿身边,或许还能婉言提醒他两句,偏偏她回了东宫才想起此事。
不……再过几日才到冬狩,她还有时间。
她侯在宜秋宫外等赵睨等到了天黑,后半夜下起了浙淅沥沥的细雨,赵睨撑着伞回来,正看到蹲在檐角下避雨的谢昭昭。他愣了愣:“阿昭,你怎么还没歇息?”
说罢,赵明意识到她是在等他回来,不由心虚地解释道:“橙淮将军方才来探望你表姐了,薛蔓近日恢复得不错,已是可以下榻走动了,我跟橙淮陪她说了会话,这才回来晚了。”
赵睨俯身去扶蹲在地上的谢昭昭:“外面冷,咱们进去说。”手还未碰到她,面前却忽然多了一把银鞘短剑。谢昭昭缓缓拔出短剑,凛冽寒光映在她眸底:“殿下,表姐今日还未服药吧?”
赵睨又是一愣。
下一瞬沉甸甸的短剑已是躺在了他手里。
“不,现在不用每日放血了。“赵睨回过神,连忙将谢昭昭塞过来的短剑推回到了她面前,“巫医说薛蔓病情有所好转,往后每三日放一次血便是,等再过些时候,薛蔓或许就不用你的血做药引了。”谢昭昭懒得听他扯东扯西。
她放血又不是为了薛蔓。
既然她的痛觉没有消失,而是转移到了赵瞿身上,那她只要受到伤害,赵瞿便会感觉到疼痛。
以赵瞿的性子,见手臂又开始作痛,应该会像是那日翻窗来找她那般,怒火冲天跑来叱骂她吧?
如此她才有单独见他的机会,才能提醒他狩猎要小心。谢昭昭本要自己动手,但转念一想,还不如等着赵睨来动手,毕竟他伤害她能触发回血buff,而她自己伤害自己只会更加虚弱。哪想到那狗屁巫医竞是突然改了医嘱,将每日一次的放血改为了三日一次。她还要再等两日,如此才能有正当理由让赵睨亲自动手。两日的时间不长不短,不过是日月轮替两次。谢昭昭向来不是个吃亏的性子,倘若是事关她利益的事情,她总能算得一清二楚。
她应该等得及,她没道理等不及。
谢昭昭盯着那短剑看了片刻,将剑刃收回到剑鞘之中。她蹲了太久,腿脚发麻,被赵明搀扶着才勉强站稳脚。赵明见她脚下踉踉跄跄,便收了伞放在廊柱上,微微俯身,一手揽住她的后腰,另一手绕过她膝下,轻松将她打横抱起。谢昭昭蹙眉:……殿下?”
赵睨垂眸笑了声:“别怕,我说了会等你就会等。”说罢,他不等她再拒绝,便抱着她踏进了寝殿。殿内烛火摇曳,细雨噼里啪啦落在殿外的石阶上。那黑夜中闪过一道阴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之中。不多时,立政殿内多了一名暗卫。
赵瞿赤足披发,正伏在地上抄写经书,他神色极为专注,笔锋挺立,字迹方寸工整。
经书还有最后一行便抄写圆满。
那暗卫跪在地上足有片刻,却不敢开口打扰他。赵瞿心平气和落下最后一笔,吹了吹宣纸上未干的墨痕,满意地欣赏着自己的作品。
他似是后知后觉注意到暗卫的存在,眉梢一压:“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让你们盯着她?”
说罢,赵瞿略有些漫不经心道:“她在干什么?”暗卫犹豫了一瞬:“太子妃和太子就寝了。”